云姨娘顿时哑了声,再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她以为柳氏一走,就是自己接替管家权,一时喜怒行于色,没像以往那般安守本分,逾越了。
“侯爷,是妾身错了,妾身一时情急,就没有过脑子,惹了侯爷的不快。”
沈茂脸上阴霾尽散,笑道:“珍珠年底就快及笄了,她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觉得哪家好,可以向本侯提。”
云姨娘身为妾室,与京中夫人交际甚少,珍珠的亲事不免得自己多留意些,一想到柳氏走后,自己可能要过问后宅的琐碎事,沈茂不免有些头疼。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趁着夫人未离京的这几天,你多去请教请教如何管家?”
“是。”云姨娘眉开眼笑,见好就收。
当然,会不会去请教就是一回事了。
不过,柳氏打点行装也顾不得搭理她。
转眼就到了离京的日子。
上京此去明城甚远,柳氏为免路上财物显眼,多是换成了方便携带的银票,衣物也没整理出几箱,倒是老侯爷带的箱笼让她大跌眼镜,足有十几箱。
柳氏忍不住多问了句:“父亲,这些都是……”
老侯爷理直气壮:“都是宝贝。”他也不想带这么多,可阿璃那丫头委婉地提醒他,最好将祖母的遗物都带上,免得日后再也看不见了。
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思来想去还是带上吧。
沈琉璃红着眼睛,一路将祖父和柳氏送到了城门口,而后分别拥抱了他们,紧紧的拥抱,她的声音逐渐哽咽。
“祖父,珍重。”
“娘,珍重。”
该说的话,她已说了,此时此刻,唯有珍重二字。
柳氏哭红了眼,揪着沈琉璃的耳朵说:“琉璃,不能骗娘!”
“娘,我答应你!”
老侯爷也抹着眼泪,最后看了一眼上京城的方向,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种诀别的错觉。
仿佛离开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护送的侍卫乃是沈茂亲自挑选的精锐,个个身手不凡,还有一些暗哨随行保护,确保能将老侯爷和柳氏平安送达明城。
而沈琉璃也提早给沈安去了封信,只要他们一踏入明州的地界,沈安就会派人前来接应。
目送着车马远去后,沈琉璃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
只要他们平安无虞,她便无所畏惧。
她并不知道明城是否一直安全,可她知道,直到她死的那一天,傅之曜仍在与萧景尚对抗,战火始终没有蔓延到明城。
她也不知道将他们提前送离,少了与他们相聚的时光,是对是错?
可后面发生的变故,却让她无比庆幸这个决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沈琉璃站在城门外,一回头就看见傅之曜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站在城门内,静静地眺望着城门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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