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该考虑成家了,这些年来清心寡欲的生活好像把他憋成了一个该死的变态!
羞耻过后,接踵而至的,是一种诡异的感觉。
那一切都显得太清晰、太真实了,五感自梦境延伸入现实,安吉洛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
他懵懵懂懂地抚摸自己的嘴唇。
他有种错觉,好像口唇部位的粘mo产生了轻度水肿,指腹稍一碰触,便泛起刺麻的蚁走感。
还有他的尾椎附近,那里酸乏空虚得厉害,使他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好像他是什么荒唐的酒色之徒,刚从ji馆里出来一样。
更奇怪的是,他周身都泛着一种微妙的紧绷感,像皮肤表层覆盖着一层张力微弱的、已干涸的水膜……
那就像是他曾被一头食人怪物偷偷舔过……
安吉洛打了个冷颤,神经质地四处检查,可是没发现异状。
一切都徘徊在“错觉”与“证据”的分界线上,像是哪里不对劲,又像是他想多了。
安吉洛深呼吸,强迫自己摒弃那些不科学的念头,他想起自己阅读过的一篇论文――《论月相改变对人体内部黄胆汁、黑胆汁以及血液等液体带来的潮汐影响》。论文中列举了一些例子,称有些人会在满月时产生精神波动,变得更神经质……安吉洛努力用科学说服自己。
他获得了成功。
几分钟后,安吉洛换好常服,去用早餐。
长方形餐桌旁,伯爵已就位。
身为专程上山为伯爵治疗腿疾的私人医生,安吉洛获得了与伯爵同桌用餐的资格,这是一种难得的优待,可安吉洛此时宁可躲在厨房里和下级男仆们一起吃……他根本不敢和伯爵对视!那个梦,安吉洛以为自己已经把它抛在脑后了,可在目光迎上伯爵熔金色双眼的一刹那,安吉洛的脸红得就像瞬间被人烤熟了一样。
“日、日安,伯爵大人。”安吉洛眸光闪烁,结巴着问安,脚还在椅子腿上绊了一下,与其说是“坐”,倒不如说他是“摔”在椅子上的。
阿昂佐靠着轮椅背,看起来心情极佳,他被安吉洛紧张害羞的模样取悦了,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与优雅毫不沾边的笑容,好在安吉洛根本没敢看他。
不知为什么,男仆们并不布菜,只垂手侍立着,好像还在等人,餐室中安静得令人坐立不安,安吉洛面红耳赤地耷拉着脑袋,感觉伯爵的视线钢刀般来回刮过自己。
忽然,餐桌另一头传来一个散漫的脚步声。
仆人们纷纷问好。
“少爷。”
“少爷,日安。”
少爷?伯爵看起来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安吉洛好奇地朝脚步声来源望去。
一个模样与阿昂佐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走到安吉洛身旁,拉开椅子坐下了。
他看起来也就比阿昂佐小个四、五岁,没打领结,衬衫领口半敞,露出结实漂亮的胸肌,微卷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小把,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呃,您好。”安吉洛点头致意。
阿昂佐拧着眉,阴沉而戒备地瞥向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朝安吉洛笑了笑:“你就是我叔叔的那块……”
“……那‘位’私人医生,阿图罗少爷。”迭戈先生插嘴道。
阿图罗捣乱不成似的,遗憾地耸了耸肩。
迭戈又转向安吉洛:“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这位是伯爵大人的侄子,阿图罗少爷。”
阿图罗鼻翼翕动,狠狠嗅了嗅空气:“唔,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