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他整张脸都摁得麻木之后,裴月神慢条斯理的收手,拿出自己的手机,笑着朝他晃了晃。
她来之前发了条微博:[今天杂货铺收到第一条订单,雇主是故从安先生,好担心故先生会不满意呢,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做好的,但如果我超过一天没有发微博,请网友们帮我报警噢,谢谢~]
这溢出屏幕的婊味让故从安非常不适,并且她还非常贴心的贴上定位,好像怕别人找不到,简直高调到不行。
所以如果她今天出什么意外,警察第一个找的就是他故从安,更别说还有这么多网友在线监督。
故从安怒极反笑,笑比哭还难看。
“你存心的吧!”
裴月神笑眯着眼:“人在江边走,哪能不提前做好准备呢,我这都是跟你们学的啊。”
故从安被她笑得后背发凉,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怕。
这哪是杂货铺老板娘,这他妈就是一朵黑心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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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月神完好无损的从临风街出来,经过路边广场时,一辆车忽然疾驰而过,带起地上的雪狠狠扑了她一身,让她本就单薄的衣服很快感觉到湿意。
“哦嚯~”
吹哨和嘲笑的声音传来。
那辆车嚣张地在她身边徘徊环绕,车里的人将车窗落下,咧着嘴恶劣的朝她笑。
车里有四人,都是年轻公子哥,开车的人操控着方向盘一次一次的从她面前驶过,每一次快到她面前的时候就故意踩重油门,带起地上的雪扑在她脸上和头发上。
副驾驶位那人朝她竖大拇指,然后缓慢的,大拇指慢慢倒转,指尖朝下。
而后座的俩人,其中一人在嘲笑她,仿佛她是什么小丑,仿佛她浑身都长满笑点,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笑声荡进裴月神的耳朵里,她眼神越来越阴重沉冷。
至于那个一直没说话,侧脸阖着眼,只露出清隽棱角的男人当然是江显。
车里的人都是他所谓的朋友,不过裴月神觉得,他的世界根本没有朋友两个字,他从不把除他以外的人当人看。
裴月神漠然掏出包里的石头,这是出门之前在家门外长满杂草堆满雪的院子里带着走的,怕的就是来这地方被欺负,到时候还可以掏出来抵挡一下,毕竟故从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防身的东西不止一把刀。
当车再次驶过来的时候,她猛然将石头丢出去,它穿过车轮带起的雪直直破窗而入,裴月神听到一声公鸭嗓般的惨叫。
“操!”
车再次驶到裴月神面前时,江显才睁开眼。
他往窗外看的那一眼与从前漫不经心看裴月神时并无差别,以往他总能得到对方满怀期待和爱意的目光。
世事无绝对。
江显现在,此刻,头一次在裴月神眼里看见透骨的冷。
车里的人本想下去教训她,尤其是刚才被她用石头砸中的公子哥更想把她暴揍一顿,可时隔一月,再次认真看裴月神时,才忽然发现她的不同。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笑的温暖小天使。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裴月神静寂的站在雪里,衣衫单薄,寒风料啸刺骨,卷起她黑发乘风翻飞,像一朵冬日峭壁上盛开的梅花,有种凌厉,利刃出鞘时的锋芒美丽。
尽管她从头到脚都萦绕着支离的破碎感,却比任何时候都具有吸引力,仿佛就算她脚底是万丈深渊,也会有人愿意随她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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