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韩钰才明白今日苏流萤回来,是为了阿奴说情来了。
眸光微微一暗,韩钰低头喝茶,却并没有接苏流萤的话。
他这样,就是还是不同意让阿奴回来。
苏流萤不由急了,着急道:“公子,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怪阿奴姐姐无非就是怪她擅做主张打晕你,阻止你劫法场……”
“可当日的法场明显就是荣清设下的陷阱,若是你去了,正如她所愿中计丧命……所以阿奴姐姐的做法是正确的,换做我,我也会这样做的——我们都不希望看到公子出事。”
“而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既然无事,公子就原谅阿奴姐姐,看在她这么多年精心伺候的份上,让她回来公子身边……”
像往常一样,与韩钰说话时苏流萤都会习惯蹲下身子,所以,韩钰能清楚看清她神情的着急。
看着她消瘦苍白的小脸,韩钰心痛不已,心里默默道,你只知道担心我的安危,若是那****真的被活活烧死在了火场里,比让我死更痛苦难受……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怕如今苏流萤安然无恙,韩钰还是一时间无法原谅阿奴。
但他又不忍心让苏流萤为他担心,所以思虑片刻后,终是点头应下她的请求,答应阿奴重新回来。
阿奴就跪在院外,听到韩钰原谅她,欢喜不已,当即爬起身去厨房给韩钰与苏流萤做午饭。
席间,韩钰问起了搜寻楼樾之事,苏流萤将心中的猜测同他说了。韩钰点头道:“你的推测很有可能,楼樾必定会好好活着,你不要再担心——只要他还在人世,他一定会回来找你,你们也终会有再团聚的一天。”
韩钰的话更是让苏流萤吃了一颗定心丸,之前的那些伤痛担心也放下了许多。
离开驿馆后,苏流萤一行刚转到长街上,就听到周围人群喧哗声,街上的百姓都往城门口赶,说是要去看被发配北境的前驸马爷。
李修今日正式离京吗?
坐在马车里的苏流萤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并不言语,让车夫将马车赶到路边先停停,让人群过去再走。
苏流萤是微服出宫,所乘坐的马车也是最简单的样式,停在路边并不张扬。
小暖从车外进来,轻声禀道:“公主,方才奴婢看到了荣清公主的轿辇往城门口去了,估计是送李大人去了。”
闻言,苏流萤眉头几不可闻的皱起,叹息道:“和离了还不死心,荣清入了李修这个魔障真是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话未说完,她却是突然想到那日李修在未央宫大殿前对自己说的话。
他对她说,既入魔障,走不出来,也不打算走出来!
想起这句话,苏流萤全身蓦然一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暖见了,以为她冷,连忙将暖炉往她脚边移了移,道:“公主,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看这天气,只怕又要下雪了。公主身子弱,千万别着了寒。”
说罢,就要出去吩咐车夫赶车回宫。
苏流萤去叫住她,沉声吩咐道:“转道去一趟安王府。”
之前为了躲避搜捕,苏流萤将楼樾给她的兵符藏在了楼樾楠楼的荷池里。
虽然从她真正的身份曝光以后,皇上再未向她讨要过兵符,苏流萤还是决定要将兵符拿回去还给皇上。
兵符关系一个国家的稳定,她不想再因为它,让本已动荡不已的大庸朝廷再起波澜……
从侧门径直进府,当再次踏进安王府时,苏流萤微微愣了愣。
比上一次来这里藏兵符,如今的安王府比先前越发的萧条。
好像进过盗贼,王府内一片狼籍,曾经巍峨挺立的房舍也有些倒塌,通道小径上覆盖着积雪和杂草,走一步都难。
在宫人的帮忙下,苏流萤费了好大的劲才走到了楠院的荷池边,找到了当初吊鱼线的栏杆,顺利摸到了上面系着的鱼线。
提起鱼线,鱼线另一头吊着的荷包也浮出来。
拿到荷包后,苏流萤心里一定,顾不得荷包上结满的冰凌子,打开了荷包,倒出了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