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两步,荣清又停下步子回眸定定的看着苏流萤,神情冷淡,语气冰凉,“让你做我的轿前婢,是我对不住你。但,因为你,我新婚之日也成了我最痛苦的一天。所以,我并不愧疚于你。从此,我与你友尽于此……”
此言一出,竟是要与苏流萤断绝友情!
苏流萤心口一痛,嘴唇翕动,却终是没有开口挽留。
她心里同样明白,因为轿前婢之事,因为李修,还有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她与荣清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怔怔的目送荣清他们离开,苏流萤心里很空,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没了一丝力气,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浑浑噩噩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屋内走,根本没发现暗影里那个一直盯在她身上的怨毒目光!
站在暗影里的苏诗语全身冷到发麻,眸光一直死死盯着苏流萤,脑子里全是楼樾与她方才一起在床上的样子,心里又恨又痛。
杏雨陪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她,轻声道:“小姐,很晚了,咱们也回去吧,切莫让世子爷发现我们也来过这里!”
苏诗语木然的点点头,扶着杏雨的手疲惫的往回走,还没走出几步却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出路。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楼樾,苏诗语吓得脸色大变,忍不住低呼出声,哆嗦开口,怯声道:“爷……”
楼樾面带冰霜,眉头拧起,冷笑道:“偷偷摸摸的来这里,又偷偷摸摸的离开,何时,堂堂安王府的侧妃竟是见不得人了?”
楼樾心里很明白,李修能找到这里,全是她告知的。
苏诗语早已吓白了脸,更是哆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楼樾冷冷又道:“何时开始,你开始插手本世子的事?”
楼府的这所别苑极为隐秘,更是少为外人知道,若不是她告诉李修,李修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苏诗语知道瞒不过他,心里又寒又酸又怕,她深呼一口气稳定心神,面上露出胆怯担忧的神情,嗫嚅道:“爷误会妾身了。驸马爷深夜到府里要人,妾身不过是担心事情闹大会惊动老夫人才告诉他的……若是让老夫人知道爷又将妹妹带走,只怕……不如爷将妹妹让妾身带回去,妾身好好照顾她……”
“若真要照顾她,四年前就会好好对她,不必等到现在了!”
楼樾不比苏流萤,他更冷静,身处事外的他也看得更清楚——
四年前苏流萤遭难,那时的苏诗语又在哪里?
同在京城,苏家如此大的变故,那怕当时她在京郊陪老夫人上香,也会听到消息,何时见她出过面帮苏流萤一把?
被楼樾犀利的眸光看穿,苏诗语全身冰寒,最后的一点伪装都被他无情撕破……
她白着脸颤抖着声音道:“世子爷可是在怪妾身四年前弃妹妹不顾?可是那时我已嫁到楼家,父母明训,嫁出的女儿不可再管娘家之事。何况妹妹一家的事,牵涉朝政,也不是我一个弱女子可以挽救的……我曾悄悄去求过父亲与老夫人,无一不是被他们驳回……我能怎么办?我也只是一个单薄无助的弱女子,我和妹妹是一样的的啊……”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楼樾心里烦乱,再加上担心以过方才的一番动作,苏流萤身子是否出现不妥。于是不想再在这里听她为自己狡辩,冷冷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只是提醒你,安心做你的侧妃就好,不要再生事端。否则——休怪本世子无情!”
上次她无故跪在楠院领罚的事,楼樾知道她是故意。
他明明没有过多的责怪她,让她回自己的院子,她却一声不响的跪在自己的院子里。
楼樾知道她的心里打算,一是逼着自己与苏流萤放过杏雨,再则却是要将事情闹大,引老夫人出面。
后来果然如她所愿,老夫人盛怒押着苏流萤去了宫里,还出手打伤苏流萤。这一切,楼樾心知肚明。
所以,她从未真心对待过苏流萤,还一直假惺惺的在他面前假装姐妹情深,骗骗苏流萤可以,却瞒不过他,他怎么可能将苏流萤交到她的手里?!
不再理会一脸凄惨可怜的苏诗语,楼樾转身进了屋。
屋内,苏流萤脸色发白的坐在床榻上,眸光灰暗,脸上一片潮湿,不知是身体不适痛出的冷汗,还是痛哭留下的泪水……
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苏流萤心如刀割——
李修是她曾经爱到骨髓的未婚夫,荣清是她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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