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宁嫔想不明白,苏流萤脑子里的迷团也是越滚越大,她仿佛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里,越来越看不清身边的一切……
而事件的关键人物绿沫到了此时倒是镇定下来,她手指停在了最先画的五公主铃岚公主身上,再接着在离房子最远的宣纸边缘画了几个小人,再在小人身上画上一条条的东西,似乎拿什么东西将小人们全都绑在一起,还在他们身边画上一把刀。
看她画完,楼樾心里已完全明白,他沉声道:“陈妃所做这一切,皆是因为她要保护她的女儿铃岚公主,还有被真凶绑住做人质威胁她的家人。”
想起之前刑部去陈妃娘家去抓人,却是人去楼空,当时人人皆以为陈家人是畏罪潜逃,如今想想,却是被人胁迫做了威胁陈妃的人质……
听楼樾说完,绿沫流着泪重重点下头,而苏流萤与宁嫔早已是一身冰寒,全身从头凉到了脚。
这个神秘的真凶,竟是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将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步步料到精确。从宁嫔小产到刺客之死,再到陈妃落网冷宫自尽,竟是没算错一步,就像个棋艺高手,布下一盘精妙绝仑无懈可击的棋局……
而苏流萤与宁嫔好比局中的棋子,一切都掌控在布局人之手!
冷汗潸潸落下,苏流萤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哆嗦着嘴唇开口道:“绿沫,你真的对真凶一点都不知情么?”
到了如今,她们追凶这么久,却是连真凶的衣角都没碰到。
绿沫绝望的看着苏流萤,无奈又痛苦的再次摇头……
原以为今晚有了绿沫,一切事情会真相大白。没想到非但没得到一个结果,苏流萤她们心头的困惑越深,也更加感受到对手的可怕。
走出长信宫,夜风一吹,身上被冷汗湿透的苏流萤感觉彻骨的寒意。
楼樾让影卫带绿沫悄悄出宫。他却是褪下一身夜行服,要重新返回到宴席上去。
在长信宫后门分手时,楼樾看着苏流萤神色的失落与颓败,知道她心里对今晚这样的答案绝望又无措,却一时不知如何劝解她,只得沉声道:“你不用担心,五公主的咸福宫我已派影卫日夜坚守。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她轻轻点头应下,但神情还是郁郁寡欢,不见展颜。
楼樾知道她是发愁真凶一案到现在不但没有一丝进展,竟是连最后的希望也落空,而困扰他们的迷团却越来越深。
楼樾心里也很烦闷,准确的说,他却是从没像现在这般无措过。
如墨的深眸里凝满冰霜,他冷冷道:“天下之事,只要是人做的,终可以循到珠丝马迹。我觉得,我们需得从头将此事从头到尾好好梳理,看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们疏忽忘记的?”
闻言,苏流萤全身一震,不由的想起了她独自收起来的那串紫檀佛珠。
这串佛珠,因为她怀疑与阿娘有联系,所以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其实在潜意识里,苏流萤已是意识到,或许这串刻着阿娘姓氏的佛珠,就是小时候她在阿娘柜子里找到的那一串。
所以,在没找到真凶之前,她潜意识的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紫檀佛珠的存在。
可到了此时,她却是迟疑了——
真凶一案陷入迷局,或许,这串紫檀佛珠是最后的线索了!
心里不停的挣扎纠结,最后,在楼樾打算转身离开时,她终是出言唤住他,咬牙掏出贴身藏着的佛珠哆嗦着手递到楼樾面前,颤声道:“这个……是当初安国寺那个清慧师太手上戴着的……害宁嫔小产的麝香就藏在这个佛头里……”
“那日的刺杀……我听到刺客头领说过一句话,他说,找到东西后,人全部杀死……而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串……佛珠……”
越说,苏流萤的声音越是颤抖得不成样子。
当初在查刺客一案时,楼樾问过她,那日在山上可有听到刺客说什么,她为了隐瞒佛珠一事,说什么都没听到。
如今,她坦白出来,却是羞愧到无地自容。
长信宫的后门一片昏暗,楼樾面容一片凝重看不出喜怒,身上却是散发出凛烈寒意。
他将佛珠紧紧握在手里,声音低沉冰冷道:“你——为什么要瞒下这佛珠?”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