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道:“你不要担心,苏妃早就醒了,也让府医看过了,没多大事,好好休养两日就好了。倒是你……世子爷很担心你的伤口,让奴才转告你一定要把这些补血的药材吃了。”
听到苏诗语无事,苏流萤挂念的心也松懈下来半分。
想起因为自己,楼樾顶撞楼老夫人,她担心的问道:“世子爷回去后,老夫人可有再生他的气?”
南山有些愤愤不平道:“她在府里,多得是人照顾。苏家人不知道也听说了早上的事,苏家夫人也领了人过来……如今一屋子人照顾着她,你担心什么?倒是你自己,刚刚好点又伤了头,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南山越说越气,苏流萤拦下他苦笑道:“有人照顾姐姐自然最好。我在这里也很好,皇后娘娘体恤,免了我这段时间的差事,我也可以躺在屋里好好享福的。你告诉世子你……让他不要担心……”
说到最后,她终是将最后的那个‘我’字无声的去掉。
南山谨慎的去门外看了一圈,回来时还反手锁上了门,脸上的神情也是难得的严肃。
见他这样,苏流萤心里闪过狐疑,问道:“怎么了,南山?”
南山压低声音对苏流萤道:“绿沫已稳定下来,世子爷准备再过三日,也就是三日后的大宫宴当晚,悄悄将绿沫送进宫来……”
“世子爷都已想好了,到时,就将绿沫带去长信宫。那里如今被禁足,却是最安全的。再加上关于昨晚冷宫一事,世子爷也有许多疑问要当面向宁嫔清楚。”
闻言,苏流萤全身一凛——
他到底还是插手到了这件事情当中来了!
而在楼樾的心里,真凶一日不找出来,他都不放心她,所以,相比她,楼樾更想早点寻出真凶。
三日后,宫里设宴招待外宾以及扣押在大庸的各国质子,还有诸侯藩王,加上文臣大臣,却是新年当中最大的宫宴。
这三日里,各个司都忙得人仰马翻,司设局更是不例外。
看着穗儿她们忙前忙后,而她却被姑姑安排在屋里休息,苏流萤心里有点不安,但一想到楼樾马上就会带绿沫进宫,只要见到她,纠绕在她们心头这么久的迷团就可以水落石出,她的心又份外的激动紧张起来。拿出怀里的那串紫檀佛珠,她手指轻轻摩娑着佛头上那个小小的‘琼’字,双手微微的颤抖……
是夜,宫里一片热闹的景象,各个司的人忙前忙后,宫道上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趁着司设局的人都在外面当差,苏流萤悄悄出门,避开人多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长信宫的后门。
菲儿已在那里等候她多时了,见她到了连忙拉她进去。
随菲儿一路进去,入目满目苍凉,曾经奢华精致的长信宫,在关了禁闭不到十天,已是满目荒凉,没了昔日的繁华热闹,犹如冷宫一样冷清死寂。
长信宫的后偏殿里,亮着朦朦的烛火,宁嫔一身素服坐在窗户下的暖榻上,神情落寞,眸光不时的看着窗外,急切的盼着苏流萤的到来。
短短数日不见,曾经光彩照人的宁嫔也是憔悴了许多,一头珠钗尽数卸下,简单的挽着素髻,脸色也分外的苍白。
见到苏流萤,她沉寂的眸光亮了亮,下一瞬却是撇过头自顾着喝茶。
苏流萤给她请过安后静静站在一边,静等着楼樾带绿沫过来。
宁嫔脸上一片阴戾之情,片刻后,她冷冷一声嗤笑道:“你是不是恨本宫将你拉下了水?恨本宫无用拖累你?”
看着她脸上的落寞愤恨,苏流萤理解她的心情,不由轻声道:“娘娘无需自怨自艾,真相很快就会出来,也很快就能还娘娘的清白。”
菲儿也出声安慰道:“对呀,娘娘。真要找出真凶。到时,圣上知道冤枉了娘娘、会对娘娘心怀愧疚,必定会好好赔偿娘娘所受的委屈。说不定啊,娘娘因祸得福,会更得圣上的宠爱……”
“够了!”
冷冷喝住越说越兴奋的菲儿,宁嫔脸上的神情不见舒展,反而越发的阴沉。
从此次出事,她算是彻底看清了后宫女人的命运。而帝王的宠爱,当你想依傍它时,呵,简直一无用处……
转头看了一眼静立一旁的苏流萤,宁嫔极其嘲讽的冷冷笑道:“连你都相信陈妃不是我杀的,可我伴随了四年之久的枕边人,却是一句辩解都没给我,直接定了我的罪……”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