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晞两眼发亮,接下来的宴会净想着怎么给这位七太太留下个好印象,一时也顾不得担忧军饷的事了,反倒高高兴兴地在清平侯府做了半天的客。
倒是常珂,为了给常妍带信,她主动和襄阳侯府五小姐说话,却让和五小姐同来的襄阳侯府二太太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拉着她说了半天的家常,话里话外地在打听王晞的事,还问常珂知不知道小梨花是谁请的?
常珂不是个迟钝的人,听着襄阳侯府二太太话里有话,她要不支吾了过去,要不就答不知道,让襄阳侯府二太太无功而返不说,她离了襄阳侯府的人就立马找到了王晞,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王晞怀疑襄阳侯府知道了陈珞给梨花班下帖子的事,可她觉得没什么好担心。
她从小到大,隐晦地想从她这里打听消息的人多着呢,她要是个个提防,还过不过日子了?
反正她文有白果和白术,武有青绸和红绸,内有王嬷嬷,外有王喜,还有事事处处维护她的长辈们,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打探
常珂却没有王晞这样的心大,她虽不是个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的人,可涉及到了王晞的安危,她还是低声道:“襄阳侯府无利不起早,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免得做了冤大头。这种事襄阳侯府也不是没有做过。”
王晞安慰常珂道:“那也有利可图才行?我有什么值得她们可图的?再说了,内宅妇人,来来去去也不过是那些手段,我们也不是傻瓜,提防了她们,上当的机会总归会少一些。”
这倒是。
常珂平日里没有个帮衬的,遇到事难免会往难处想。王晞和她不一样。襄阳侯府就算是有什么计算,还得看人家长辈答应不答应呢?
她这么一想,心头倒安静下来,反而想起另一桩事来。她笑嘻嘻地把王晞拉到一旁,道:“那你给我说实话,那小梨花真的是陈珞帮你请的不成?”
王晞没瞒她,落落大方的承认了。
常珂愕然,道:“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要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冷心冷肺。难道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牵扯?”
她越说眼睛瞪得越大:“难道那陈珞真的对你有什么小心思不成?他还帮你揍过薄明月呢?薄明月可是送过你一车的赔礼!”
她说着,张大了嘴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王晞,一副要重新审视她的模样。
王晞啼笑皆非,知道常珂误会了,可有些话她能说,有些话却是不能说的。她只好又把什么薄明月那礼物那是给她赔礼,陈珞帮她请了小梨花来唱堂会是请他帮的忙之类的话又跟常珂说了一遍。
常珂压根不相信。她喃喃地道:“这既不像薄明月会做的事,也不像陈珞会做的事,难道这两人都撞了邪?薄明月我不敢肯定,陈珞我却是知道的。他前些日子还把他姐夫一脚踹去了澄州卫,他可不是什么好心人!”
王晞不爱听这话,她辩道:“你也说过,你只是远远的看过陈氏兄弟,没和他们接触过,陈璎是怎样的人?陈珞是怎样的人?也都全是道听途说而已。陈家大姑爷到底是怎么去的澄州卫,你可敢拍着胸脯保证是陈珞做的不成?你又是听谁说的他把他姐夫一脚踹去了澄州卫?”
常珂脸一红,没有说话。
王晞却想,人言虽然可畏,可我能辩一个是一个,却不能以言弱而不理之。她干脆拉了常珂的手,温声道:“我们如今都大了,切不可像小时候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我是接触过陈珞的,他人还不错,我倒觉得他就算是一脚把他姐夫踹去了澄州卫,那不是还有镇国公吗?他这个做岳父的都不吭声,我们有什么好抱不平的!你说可是这个理?”
常珂皱了皱眉,半晌才道:“阿晞,你说的对。镇国公位高权重,又爱珏姐姐如珍似宝,就算是陈珞像别人传的那样让珏姐夫去了澄州卫,以镇国公的能耐,把人弄回来就是。”
可陈家大姑爷还是去了澄州卫,可见事情并不是像别人传的那样。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王晞道:“我的确不应该这样说陈珞。”
王晞松了口气,挽了常珂的胳膊,笑盈盈地道:“哎哟,我们这是读小诗替古人担忧,他们的事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还是想想去江川伯家做客的时候穿什么好吧?”
常珂点头。
两人笑呵呵地走开了。
她们站的花墙后面却走出两个人来,一位柱着拐杖,发如银丝却面色红润,双眼炯炯,是清平侯府太夫人。另一位面容慈爱,相貌端庄,却是之前被众人围坐着的江川伯太夫人。
清平侯太夫人笑道:“这小姑娘倒有意思,居然为陈家小二辩解,你可认识是谁家的小辈,长得这样的漂亮。”
江川伯太夫人笑道:“是永城侯府丢了的那位二姑娘的女儿,我在宝庆长公主的寿筵上见过,和我们家玲儿,你们家竹儿都能玩到一块儿,走的时候应该会去给你请安的。”
清平侯太夫人笑眯眯地点头,没再去关心这些小辈的事,而是眉宇间闪过一丝郁色,道:“你说,皇上到底要干什么?他该不会像先帝似的,临到老了,糊涂了吧?不立储君,宠信爱妃,这可是昏君的前兆啊!”
江川伯太夫人早习惯了她在自己面前直言直语,叹气道:“谁知道呢!我们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