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和尚擦着汗小跑着出了禅院。
朝云能走到今天,人情世故肯定是非常精通的。
他面沉如水,感觉到今天的事不小心应对,说不定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真的付之东流了。
“你想怎么证实?”他沉沉地道。
冯大夫还没有说话,陈珞却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对朝云道:“免得麻烦,等会你们寺监来了再说。”
朝云只好打住。
陈珞却不满地对朝云道:“你身边就没个小沙弥之类的?我这来了多久了,你不安排给我续个茶,上点茶点什么的,总得搬几个板凳过来给我们歇歇脚吧?”
朝云平时为了不让人在他制香的地方逗留,客人来的时候,厢房里的板凳都会收起来。
这个时候他也不好拿出来,只好支了个小沙弥,让他去安排茶点。
陈珞则打量了冯高几眼,道:“你是冯大夫的徒弟?”
冯高不敢得罪他,忙恭敬地行了个揖礼。
陈珞就解了腰间的一块玉佩,丢给了冯高。
冯高看那玉佩绿汪汪的,在光线如此暗淡的屋子里都像含着一泡春水似的,心知这玉佩十分的名贵,玉佩丢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怕那玉佩摔在了地下,忙用双手去接。
“麻烦小冯大夫帮我跑一趟。”陈珞看了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道,“我的人还在大雄宝殿那边等着,是个叫岳鹏的佥事,你让他把我的人带过来。”
一副免得等会打起来没帮手的样子。
冯高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望着冯大夫。
冯大夫颌首,示意他听陈珞的吩咐,心里却想着,大不了到时候把这条命不当数,和王家撇清了关系,按照陈珞的意思进宫去给皇上看病。
朝云见状不免有些担心。
陈珞的样子不像是要包庇他的。
这陈珞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他迅速地想着对策,恭顺地给陈珞行礼,努力地把王晞等人还没有来之前的话题捡起来:“陈大人,您说皇帝近日睡得不好,想调几种安眠香。您能不能告诉我,皇上都喜欢什么味道?有什么忌讳吗?我也好仔细合计合计,想办法给皇上调一炉皇上喜欢的好香。”
陈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你在大觉寺已经呆了二十四年了吗?怎么什么也没有学会?皇上的喜好那是我们能打听的吗?皇上喜欢什么是我们应该知道的吗?”
朝云被问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他连声告罪,退到了一旁。
门外响起个洪亮的声音:“陈大人远道而来,贫僧有失远迎,还请陈大人不要见怪!”
随着声音且行且近,一个身材高大,有着雪白寿眉,穿着身很普通青色僧衣的六旬和尚,神色慈祥地走了进来。
“陈大人,好久不见!”他双手合十给陈珞行礼,笑道,“令尊令堂身体可还好?听说陈大人轻车简从而来,不愿意我等打扰,贫僧不敢僭越,还请陈大人海涵!”
陈珞闻言点了点头,向冯大夫介绍:“这位是大觉寺的主持尚海大师。”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了王晞的身上。
仿佛这句话是对她说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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