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见她急红了眼眶,心里瑟缩的疼,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把人抱起来,边走边笑道,“你胡说什么,我如何会舍得与你分开,便是你想分,还得问问我同不同意,走,陪我沐浴去。”无论以后如何,他一生一世都不想和她分开,以后的事……他现在没有力气想,便以后再说。
贺盾看着他,硬把涌上来的泪意憋了回去,郑重地点点头,头埋在他怀里不说话了,这感觉很像当初从山里出来刚刚见到他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觉得软弱委屈,都不像她以前的自己了,她真是变了很多。
贺盾想在外头等着他沐浴,杨广不许,硬拉着她进去一起洗,洗着洗着便又拉着她胡来,贺盾本是学医,知晓他这样胡来不行,却因着刚才的事,心里酸酸涨涨的没法说出那些养生的道理来,她本身就是个极为不正常的存在,是这个世界bug一样的存在。
贺盾接收了他的蛮横和强势,心里闷疼闷疼的再没了昨夜的欢愉。
杨广紧紧压着她的手腕,心里就是想问她,问她以后他若为帝,成了她的良药,再以后先一步离她而去,她会不会舍下性命来陪他,会不会与他一道走那黄泉路。
不可能的。
他太了解她了。
爱惜性命,自别人的,自己的。
连高熲都能看出她爱惜性命,他与她纠缠这么多年,如何不知她的脾性。
在能保全自己性命的情况下,能救人则救人,若是生命被威胁,就像当初用药毒死那些追兵一样,也毫不手软,她有她的原则在,能活都会尽量活着,哪怕是以石头的方式存在。
杨广将这些几次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压了回去,因为知道问了也无益处,还会影响他们的情谊,冲动就太蠢了。
先放一放罢,他现在还年轻,好好活着离死还有七八十年,让他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洗好贺盾再被抱回卧房的时候,整个人被他折腾得筋疲力尽,自己走两步都双腿打颤,趴在床榻上,整个人都缩在被褥里,只露出一个头来,见他就坐在床榻边看着她,便开口问,“阿摩,你不忙了么?”
忙。
虽是无人来催他,但江南眼下的稳定只是暂时的,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
他有计划有谋划,势必要在南朝之地开出一片天地来,李德林、李百药、王韶、李彻、李雄、李靖等人不日便能赶到扬州,这也是他网罗人才的大好时机,江南的事一定,他离那个位置也就不远了。
他筹谋多年,一步步朝那个目标走去,也快要走到了,他偶尔会觉得难,却并没有难到让他觉得束手无策,可他的妻子不一样。
她刚刚定是被他吓着了。
杨广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指腹抚摸着她耳侧的肌肤,低声道,“阿月,我初初得了你的滋味,有些控制不住,以后我会注意的。”
贺盾看他肯和她多说话了,心里略略松了一些,摇摇头道,“我没什么的阿摩,那个秘戏图开头就说,天下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能耕坏的田,尤其是我了,只是阿摩,你这么胡乱折腾,就是个铁人,估计没几年也要被我榨干了。”
饶是杨广此刻心里如何烦躁忧思愁肠百结,看她一脸忧愁的担忧这件事,还是不自觉便乐出了声,算是苦中作乐,心里骂了句小笨蛋,这种话都能清清楚楚明白说出来,也只有她了。
杨广唉了一声,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眷恋不舍,她老得慢,那他两鬓斑白那时候,她若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心悦于他么?
贺盾握着脸侧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拉过来唇边亲了亲,心里换过立场想一想,酸酸涨涨的难受,想了想从床榻上坐起来,朝杨广说了声稍等,穿着里衣去梳妆台前把自己的箱子拖出来。
贺盾东搞西搞鼓搞了一阵,头发也抹得花白花白的,不过两刻钟的工夫,一转头就变成了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实在是连杨广都没话好说了。
贺盾背着手弓着腰驼着背走道杨广面前,比岭南圣母更像老太太了,笑眯眯咳咳咳,粗着嗓子道,“老伴儿,你还好么?以后老伴儿你是什么年纪,老妻我就是什么年纪……哈哈……”
杨广看着面前憨态可掬一脸褶皱的老人家,哭笑不得,一把把人逮到怀里来抱住,见她乖乖缩在他怀里,眸光清澈正有些期待地看着他,知道她是想让他宽心,心里发暖,想亲亲她她一脸灰粉实在无处下口,无奈失笑道,“好了好了,真是败给你了,你以后且记得善待我便是。”眼下她与他柔情蜜意,现在无法的事,只好以后再说。
第98章也不给他亲她了
杨广玩笑似的说,贺盾却看进了他眼里去,郑重地点头道,“阿摩,我会好好对你的。”
杨广看她说得表情隆重,山盟海誓一般,心里又暖又疼,紧了紧手臂,叹道,“笨蛋,你只要待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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