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被人带走了,下落不明。男的被扔到了乱葬岗,死状凄惨,连肩头都被破开了一个拳头都能伸进去的血洞。
她多留了份心眼,跟他们打听那两个人长什么模样。
结果,模样描述,对上了。
秋娘又惊又急,可一时没信,就跑去别处打听,结果连听了三处,死了两个人的这事的确不假。她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又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可她不忍心让那羊先生被弃尸乱葬岗。
要不是刚好碰见他,自己也死了,他救了自己一回,她虽说不能救他,但至少想着得安葬他,日后香香长大,也有个地方可以祭拜。
但她总不能带个婴儿去乱葬岗那样的脏地方,于是她左看右看,寻了个可靠的人家,先将香香交给他们照看一天,自己独自上山去找独孤羊了。
“羊先生?羊先生?”秋娘找了半宿,仍是没有找到他,倒是这大片大片的尸首,让她想起家乡闹瘟疫的场景了。越想,心里就越不害怕。只是想到可怜的香香就这么没了爹娘,才终于掉了眼泪,连连叹气。
快至天明,她快将这地方翻找遍了,还是没见到他的踪迹,心想莫不是天黑看漏了,便想再找一遍。
念头刚起,她就瞧见不远处似乎有个人的穿着与独孤羊出门前所穿的一样,就连身形也极为相似。她急忙从这不平整的“山头”跑过去,跌跌撞撞到了那人身旁,用力将他翻了过来,一瞧那脸,差点哭出声来。
“羊先生。”
独孤羊已没有了生命体征,就连肩上血洞的血都已经凝结,不再流淌。浑身冷冰冰,真的死了。
秋娘的心也凉了,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瘫坐在独孤羊身边,落泪道:“香香还那么小……她还那么小,你怎么舍得扔下她……她已经没有娘了,现在连你这个做爹的也不要她了……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们当爹娘的,怎么这么狠心……香香可怎么办……”
她可以养大香香,可再怎么样,她都不是香香的亲娘。她喜欢香香,想留在她的身边继续当奶娘,可是她一点都不希望是用这种法子占有香香。
没有亲生爹娘陪在身边,这孩子太命苦了。
秋娘哭着,觉得香香可怜,也觉得自己可怜,刚找到个好主顾,人就没了。
“死去”的独孤羊听见有人在哭,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他听见了女儿的名字。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似乎还听见了追月的声音,让他不要死,让他活过来,将女儿养大,去找她。
“吱——吱——”
蓝星防死应急装置,启动了。
秋娘好像听见什么东西在响,心头骇然,哭声骤停。突然眼前人身体一动,她吓得翻了白眼。
“我没死……”
她怔神,看着刚才说了话的独孤羊,不由愕然。
“我没有死。”独孤羊气息微弱,却先朝她一笑,安抚这个善良的妇人,“我舍不得香香。”
也舍不得他喜欢的姑娘。
可是追月怎么样了?
秋娘怔了半晌,猛地回过神来,差点就哭倒在他身上:“羊先生。”
“咳……”独孤羊一声急咳,无法动弹,蓝星人的身体十分脆弱,休养怕是要花很长的时间了,“追月呢?”
“你说夫人?”秋娘害怕要是现在说那个姑娘已经死了,他受不了刺激也会一命呜呼,骗他说道,“夫人也在找你,她去那边了。”
独孤羊放下心来,虚弱道:“叫她……一起走,不要回城……不要回……”
话没说完,他又一次晕死过去。秋娘平日做惯了农活,个子矮小,但力气可不小。她好似秋收时扛沉重的农具,将大高个的独孤羊扛起,费力地往山下走。
秋娘虽然行事大大咧咧,但也有着细腻的心思,她寻思着独孤羊在皇城里有仇家,那仇家或许来头还不小,否则在皇城中杀了人,怎么连半个查案的捕快都没见着。那仇人估计是有权有势的人,所以独孤羊也说不能回城。
但好的大夫都在城里,城外的人也不知道可不可靠,万一走漏风声到城里,仇家又追杀过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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