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要是不会说话,就请你闭嘴,唐小姐并不是那样的人。”段之峥冷声呵斥。
“不是那样的人?她包戏子捧明星,身边还养了一群年轻力壮的男人,此事谁人不知?”
段夫人想了想,深表赞同:“虽然我也很喜欢那位唐小姐,毕竟她长得讨人喜欢,人也聪明。但不得不说,养戏子这事儿……的确是个问题。若他当真成了咱家的儿媳妇儿,莫非咱们也得纵着她把那些戏子明星养在外头?”
“母亲!”段之峥无可奈何:“唐小姐可没说要当你媳妇儿!”
“那还好了!”段夫人叹一口气,说:“现在时代变了,外头乱七八糟,今天闹这样,明天闹那样,我是弄不明白的。你们年轻人要什么自由恋爱,喜欢谈朋友我也不说什么。但只有一条,那唐小姐,你就是再喜欢,我也不同意娶进门来。咱们段家的媳妇,可没有不守规矩的。自然,她长得好人也聪敏,你若执意要同她在一起,便只能纳妾。”
“纳妾?想得倒是美!如今人家和新到任的段副市长打得火热,可轮不到哥哥上赶着讨好了……”段小姐嗤笑一声,讽刺地说道。
段夫人闻言皱眉:“你这死丫头,说话注意点儿。那是你九堂叔,帮唐小姐说话,也不过是打抱不平,谁准你胡说八道的!!”
“母亲!”
“你还说,快闭嘴!”
段小姐怄得不行,气呼呼站起来,上楼去了。
段夫人看着女儿气急败坏的背影,长叹一口气,深觉她被宠坏了。
也不想想,全上海谁不晓得,那棠唐豆蔻一直是儿子在给撑腰,还一起合作生意,关系非比寻常。
如果真要和段匪兰扯上了关系,那面上难看的,也只是他们自己。有些事,心里清楚可以,却不能明说。只是女儿不懂这一点,总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段之峥,问:“你是怎么想的?我记得你说,段副市长的调令今儿才到。他人却这会儿就到上海了,什么同仁志士没有见,一来就去找那唐豆蔻,这……”
“段匪兰此人,以前从未听过有何过人之处。一切,还要等见面之后再才清楚。”
别看段之峥姓段,段匪兰也姓段,正拉硬扯的话,应该也能算一家。实际上,两家的确是亲戚,却早就翻脸了,不仅没什么亲戚情分,还是仇人。
只不过以前段家权大势大,段匪兰那一脉家世沦落,才不敢打上门来,而现在,情况显然又有了变化。
上海段家有钱人脉广,与各大世家盘根错节联系密切,段匪兰这个段家十个都比不上。
可谁让这是乱世,又谁让段匪兰爹手里握着枪杆子呢不是?
无论什么时候,有钱的总是干不过有兵的,这是事实。
如今段匪兰出任上海市副市长,原来的市长被调走,副市长升级成了市长。可这个市长,不过是被段匪兰拉出来立在前面当牌面的傀儡。
权势人手都是段匪兰的,不过因为他年纪太小,从前也没有任何治理经验,贸然上台很容易引起质疑,这才委屈坐了一个二把手的位置。
段家人早前并不知道这一消息,没有想到段匪兰会来上海,的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暂时还没有提前跳出来的意思。只要段匪兰不和他们过不去,段家上下,也不打算与他掰手腕儿。
然而以今天段匪兰的态度看来,他们的想法,或许有些太过天真了。
“不论如何,总不能让别人以为,是我们出手在先。”
段之峥皱眉:“我们和九堂叔们一家,当年究竟是因为什么闹翻了的?难道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这得问你父亲和你祖父去。”段夫人摇摇头,说:“我进门的时候,南北段家就已经分宗了。我是外来的媳妇,哪里敢问上一辈的恩怨旧事。”
段之峥只能把疑惑按在心里,决定先见了段匪兰再说其他。
当然,更加重要的是,他很想知道唐小姐和段匪兰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她不得不承认,听了妹妹的话之后,自己有些坐不住了。
他原本还想再等一等,等自己能够平复了心里的不自在,再去见唐小姐。如今得知她身边又有了一个年轻人,这让她很难淡定下来。
听妹妹的意思,那位新到任的段副市长长得特别难看,论容貌,是远远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的。
可谁让唐小姐眼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