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白说:“先去我的院子吧,陆辞芳还在那等着呢。”说着牵起她的手。
成木、卫潜、蒋莫这些小弟子见了,全都识相地散了。
两人牵手同行,缓步往灵飞派后院走去。钟令仪问:“你最近怎么总是跟陆辞芳凑在一块?”
景白说:“你还记得千机真人洞府里的传送阵吗?百里之遥,瞬息便至。若是从溟剑宗到太微宫也能转眼便到,你我岂不是就不用忍受分隔两地之苦?如今我们啊,就跟天上牛郎织女差不多,一年也见不了几次。”
钟令仪难以置信说:“溟剑宗到太微宫可是有万里之遥,万里传送阵,只在话本上听说过,岂可同日而语?”而且李道乾的那座传送阵距离短耗费大不说,还是单向传送阵,只能去不能回,形同鸡肋。
景白停下脚步,看着天上流动的浮云,半晌说:“我现在才明白过来,千机真人当初特地让我们坐传送阵去他洞府乃是大有深意。他曾经说过,传送阵是他留给下一代人的礼物,只要各大门派世家停止征伐齐心协力,未必不能重现上古传送阵‘万里之遥,转瞬即达”的神迹,此非一朝一夕之功。”
钟令仪说:“所以这几年,你一直跟陆辞芳捣鼓的就是如何弄出这万里传送阵?万一弄不成呢?”要知道李道乾如此天才人物穷尽一生心血,也只弄出了百里传送阵,还是单向的。
景白露出一个苦笑,叹道:“我跟陆辞芳在阵法一道上都没什么天赋,目前连个双向传送阵都弄不明白,不过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我们这一代弄不出来,不是还有下一代嘛,又何必灰心丧气呢。”
钟令仪点点头,走进景白住的院子,想问问陆辞芳传送阵的事,谁知他等的不耐烦,早走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坐下,吴承继急匆匆从屋里跑出来,见到景白忙刹住脚步行礼。景白便问怎么了。吴承继说:“蒋莫跟太微宫的人打起来,我去看看。”
景白和钟令仪互视一眼,摇了摇头说:“这些小弟子啊,一天到晚就没个安生。”两人也不坐了,随吴承继一起去了。
原来成木背地里骂蒋莫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话被他听见了,蒋莫便讥讽他修为不济粗俗不堪,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蒋莫虽然比成木年少,但天资卓越,又有景白这样的名师教导,剑法确实不俗,成木慢慢落在下风。卫潜虽然和成木总是针锋相对,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当即出手帮忙。三人打成一团,很快把大家惊动了。
景白、钟令仪赶到时,只见邹飞燕拦在蒋莫身前,正在说他:“蒋贞吉,不过是几句口角,你便大动干戈,何至于此?你要是这么闲,还不如去多猎几只妖兽!”转过头又骂成木、卫潜,“成升起,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恶,你这逞口舌之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还有你卫惊飞,他们打架你不拦着,还上前帮忙,你也有错!”
大家见邹飞燕处置甚是妥当,没有上前,只站在远处看着。在邹飞燕的调解下,闹事的蒋莫、成木、卫潜三人悻悻走了,看热闹的也都作鸟兽散。
景白笑道:“邹飞燕很有师姐风范啊,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阿吉都肯听她的话,甚是难得。”
钟令仪说:“飞燕为人温柔和气,行事又公道,大家自然肯听她的。”
两人正说着话,远远见长天门的人来了,只见申纪带着一队弟子进了灵飞派,没过多久谭悦音又带着一队弟子来了,忙的徐珣刚跟申纪寒暄完,又跑去招待谭悦音。
钟令仪看的大为惊奇,“这两人怎么回事?”
吴承继在一旁说:“嗨,这对夫妻早已同床异梦,正在大力培植自己势力呢,没想到参加星月法会也不肯一起来,还要分成两队。”
钟令仪看着景白叹道:“谭悦音当年还死活要嫁给你呢,你看看她现在这做派,俨然是长天门女王,说一不二,就是申纪这个掌门都得避让她。”
景白见她调侃自己,有些尴尬,忙说:“都是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钟令仪冲他轻哼一声。
两人来到钟令仪以前住的院子,只见院子中间种着一架葡萄,枝繁叶茂,一片浓绿,正值秋天,累累果实垂下来,在阳光下泛着晶莹透亮的光泽,犹如翡翠琉璃一般,叫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欢喜。
钟令仪惊喜不已,没想到自己当年种下的灵玉葡萄幼苗已经长成一座绿色走廊,茂密的藤叶爬满了架子,底下结满了一串串灵玉葡萄。
两人走近才发现葡萄架下站着一个少年。那少年正仰头看着葡萄,听见动静转过身来,见到景白钟令仪有些不好意思,忙冲两人行了一礼。
景白问:“你是哪家弟子?”
那少年摸约十四五岁,身形单薄,性情似乎有些内向,定了定神才小声答:“启禀昭明真人,我叫封无奇,乃是散修盟弟子。”
景白便说:“哦,你认得我?”
封无奇说:“我跟在师尊身后伺候时,见过真人,是以认得。”
景白想起来了,“是了,你是陆辞芳的弟子,听说你对阵法一道很有天赋。”
封无奇脸上露出羞赧之情,“不敢当真人谬赞,我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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