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宫肯出钱扶持,又是这样一件于民有利的大好事,曾普忙不迭答应了。
一行人出了曾家村,大家正要御剑离去时,忽然身后有人大叫:“等一等!”
钟令仪回头,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污泥的少年远远跑来,走近才发现他衣衫单薄破烂,这么冷的天光脚穿着一双草鞋,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他一靠近,钟显、曾青石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自觉捂住了鼻子。杨球更是拦在前面,不客气地呵斥:“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敢拦我们的路,不要命了!”
那少年直愣愣看着钟令仪,大声说:“听说几位仙师免费给人测灵根,我也想试试!”
此人如此卑微邋遢,胆子倒是不小,对着这么多人一点都不犯怵,钟令仪这两天见过不少山里的小孩,像他这么胆大的还是第一个,便问:“你是谁,你父母家人呢?测灵根的事不是早就通知下去了吗,你怎么才来?”
那少年说:“我是孤儿,不是曾家村的人,平时靠乞讨为生,到处乱跑。我昨晚才听说这事,便走了一夜的路赶过来,请仙师帮我测一测吧!”
杨球嗤笑道:“一个讨饭的,也想修道吗?”
那少年不服气说:“讨饭的就不能修道吗?戏文上不都说英雄不问出处吗?”
杨球“嘿”了一声,不由得上下打量他,“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钟令仪也觉得这少年话说的不俗,颇有志气,大感兴趣看着他,拿出五行盘,让钟显给他测。
这时曾庆祥说话了,“我以前在唐家庄看戏时见过你,大家叫你六木,说你有六个脚趾头,那时你偷人家馒头,被人追着打。”
那少年梗着脖子说:“我没有偷,我明明帮他洗碗来着!”
钟显催动灵力,不耐烦说:“谁管你有没有偷馒头,把手放上来,要开始了——”
一阵耀眼灵光闪过,最后五行盘上呈现黄绿蓝三种颜色的光芒,表示是三灵根。杨球露出异样神情,叹道:“看来你小子造化不错。”三灵根已经是不错的灵根,像灵飞派、溟剑宗这样的大门派不少弟子就是三灵根。
那少年不识五行盘,尚且懵懵懂懂,听杨球如此说,试探地问:“我有灵根是不是?”
钟令仪点头,“不错,水土木三灵根,你愿拜入太微宫门下吗?”
那少年大喜过望,当即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弟子拜见师父。”
钟令仪见地上都是雪后化开的泥水,忙说:“你先起来,先不忙行大礼,回到太微宫再说。你叫什么,多大了?”
那少年欢喜非常,说:“我姓成,不是陈家寨的那个陈,是成功那个成,大家叫我六木,今年十三岁了。”
钟令仪说:“六木这个名字不大好听,你就叫成木吧,望你成木成材。”
成木喜道:“多谢师父赐名。”
钟令仪带着新收的曾庆祥、成木两个弟子回到太微宫,接下来数日绕着太微谷群山走了一圈,又陆陆续续收了六个弟子,八个新收的弟子加上钟显、曾青石,十来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人,每日打坐吐纳,修炼法术,说笑吵闹,太微宫变得越来越热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只是个空架子,眼看着兴旺起来,越来越有世家宗门的风范。
这些刚入门的弟子,钟令仪抽出时间给他们上了几堂课,发现效果不甚理想,她乃金丹修为,对于如何引气入体、怎么打坐修炼等这些最基础的东西早就觉得是理所当然之事,还没有钟显说的通俗易懂,更能被大家理解。她唉声叹气对景白说:“看来我不是当师父的料,飞燕就不用说了,光有个师父名儿,一天都没有好生教过,这些新人弟子也是,根本不知道从何教起,说什么都听不懂。”
景白说:“你这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自然不合适。这些新人连入道是什么都不知道,随便找个有经验的炼气修士,保管比你教的又快又好。”
钟令仪叹道:“可惜人手不足啊,曾普早就不修炼了,杨球是野路子,不误人子弟就算是好的,显儿倒是名门大派出来的,理论扎实,就是不耐烦教,再说他还要修炼呢,看来还是得招人,只是外面那些打着教人修炼的散修多是招摇撞骗之辈,有真材实料的不是各大门派的传功长老就是自立门户,只怕不愿屈就太微宫这样的小庙。”
景白安慰道:“慢慢寻摸便是,说不定就有把漏网之鱼呢。”
钟令仪愁眉苦脸说:“也只能这么先对付着了。当务之急是找个教书先生,我发现这些孩子都没怎么读过书,道经都看不懂,尤其是那个成木,斗大的字不识一筐。”
第153章纸包不住火(上)
临近年关,苍溟城下了好大一场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当真是银色三千界,瑶林一万重。溟剑宗内城多种植青松翠竹,经冬不凋,苍劲挺拔,更有凌寒独放的梅花,暗香盈袖,为即将到来的喜庆增添了几分色彩。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