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晴扫了他一眼,“你不是好好的吗,又怎么了?”
蒋翊揽着她的腰在亭子里坐下,说:“我想送你回苍澜岛。”
司天晴惊讶地看着他。
“灵飞城到处都是熟人,你连门都不敢出,一直难以开怀,回到溟剑宗或许会好些。围屏山风景秀丽,又有地热温泉,适宜养胎,再说我的观尘殿早就修缮好了,就等着你这个女主人入住呢。”
司天晴问:“那你呢?”
蒋翊说:“我自是随你一起回去。”他打着送司天晴回溟剑宗安胎的借口,谁也不能说他擅离职守。等回到溟剑宗,再静观其变就是。
司天晴心想自己终究是要随他回溟剑宗的,提前适应也好,换个新的环境,也许她会自在些,至少不用成天躲着人了。
蒋翊安排好灵飞城的诸多杂事,第二天便带着司天晴回了东海。因司天晴有孕,不敢飞得太快,路上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等他们到溟剑宗时,景雍已经离开了苍澜岛,师徒两人没有来得及见上一面。
景白亦明白以景雍的性子,一定不会避而不战,眼看一场元婴之战即将爆发,他急的给景雍发了好几封传讯符,却如石沉大海,连句只言片语都没有收到。景白颓然道:“我想知道师尊人在哪儿,我想陪在他身边。”
钟令仪安慰他说:“这种时候,归元真人想必更希望一个人静静待着。”
决战书传扬的天下皆知,只要熟悉景雍的人都知道,这场决战注定不可避免,问题是没有人知道李道乾和景雍选择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一决高下。景雍目前处于失踪状态,谁也联系不上他,景白比别人更迫切地想知道他在哪儿。
钟令仪想了想说:“找不到归元真人在哪儿,我们可以去问千机真人啊。”只要知道两人决战时间地点,景白便可以提前赶到那里去等景雍。
两人以前到过李道乾位于琅琊山深处的洞府,这次熟门熟路找了过去,原本还担心空无一人,没想到不但李道乾在,陆辞芳也在。
李道乾正跟陆辞芳示范自己洞府的法阵怎么开启。李道乾擅长机关阵法之道,他洞府的法阵十分复杂,除了他自己这世上大概没有人破解得了,大门是一重法阵,传送阵所在的二门又是一重法阵,炼丹炼器房是一重法阵,打坐修炼的静室又是一重法阵,炼制傀儡的地下密室更少不了法阵——
陆辞芳听的脑袋都大了,恨不得拿纸笔记下这花样繁多手法各异的法阵都是怎么开启的。末了李道乾让他开启一遍试试。陆辞芳颤颤巍巍施展灵力,结果只成功开启了大门二门的法阵,里面那些炼丹房傀儡房静室密室的法阵毫无反应。
陆辞芳尴尬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钟令仪在一旁小声说:“真人,我娘设的法阵都有玉牌,只要找准节点,把玉牌嵌进去就能开启法阵,您这个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了啊?”每一套法阵的指法和口诀都不同,换成她她也记不住啊!
李道乾瞟了她一眼,冷笑说:“饭都已经做好了,端起碗吃很麻烦吗?难道还要我喂到你嘴边?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就会投机取巧!”
钟令仪被他冷嘲热讽的样子吓得不敢出声。
陆辞芳忙说:“不麻烦,不麻烦,是我太笨了,都怪我平时懒惰,对各种指法和口诀都不熟练,回头我一定好好学阵法之道。”
李道乾毫不留情打击他:“就你这蠢笨样儿,连几套指法和口诀都记不住,还想学阵法之道,趁早算了吧!”
陆辞芳被骂得狗血淋头,一脸生无可恋站在那儿。
李道乾怼完两人,抬头看着外面,高声说:“还有站在门外偷听的,想进来就进来,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景白和钟令仪一起来的,因为溟剑宗和散修盟的敌对立场,他碍于身份不好进去,便在洞府外面等着,谁知李道乾发起火来连他这个无辜之人都不放过,只好狼狈地走进来,冲李道乾行了一礼。
李道乾看也不看他,转身在上首主座坐下。底下三人跟鹌鹑似的站着,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说话。
李道乾又说:“怎么都哑巴了?”
钟令仪腹诽,千机真人今天是属刺猬的吗,见到谁都恨不得扎两下,以前对他们可客气了,态度和蔼可亲,还跟大家同席而坐。
李道乾忽然说了声:“上茶!”
陆辞芳忙不迭往外跑。
“站住!”李道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没叫你!小韩,上茶。”
陆辞芳摸了摸鼻子,默默走了回来。
钟令仪在一旁无声地嘲笑他。
陆辞芳瞪了她一眼。
两人正打着眉眼官司,韩君集端着一杯茶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