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晴急得站起来,碍于身份立场不好说师祖卢衡什么,只能唉声叹气,“可怜的小师妹,唉唉唉——”站在那里想了会儿,说:“小师妹还在太微宫是吗,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她——”
蒋翊劝阻道:“钟姑娘还要处理扶苏真人的后事,这两天只怕不方便,还是再等等吧。”
司天晴听到这里,复又在秋千上坐下来,一脸担心说:“小师妹以后怎么办啊!没了回天珠,她日后进阶会不会有影响啊?”
蒋翊也不知道,只是安慰道:“回天珠这种逆天宝物,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当年的太微宫都因此覆灭,正所谓怀璧其罪,钟姑娘失去回天珠,固然痛心疾首,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扔掉这个烫手山芋,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司天晴仔细一想倒也是,至少以后钟令仪可以远离风波,安安稳稳过日子。
蒋翊又说了一些闲话,司天晴颇不耐烦,傅铭惨死,小师妹又跟师门决裂了,哪有心思理他,说自己要休息了,他只好告辞。出了司家别院,接到景雍的传讯符,针对卢衡回归一事做出指示,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蒋翊眉头微皱,师尊似乎对卢凌霄回归一事极为重视,还在信里叮嘱他约束弟子,莫要生事,他不再在晋原城逗留,连夜赶回灵飞城坐镇。
天亮后虽然没有再下雨,天气却阴沉沉的,神女湖已经恢复平静,巨大的水下漩涡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钟令仪、景白、钟显三人出了湖底陵墓,在破败的太微宫寻了个避雨的角落打坐,挨过这漫漫长夜。钟令仪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景白和钟显都不在,不知干什么去了。她打量着结满蛛网、杂草遍布的院子,心想要想振兴太微宫,首先得把这里修葺整理一番。这么大一座太微宫,光是院子就有十几座,还有无数亭台楼阁,要想重新翻修一遍,不知道要花多少灵石。
出了院子,顺步来到神女湖边,景白照例在湖边练剑。她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不欲打扰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心里想着修葺太微宫的事,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着手。这时钟显迎面跑来,“姑姑,姑姑,有人来了!”
钟令仪神情一凛,问:“什么人?”
钟显伸手往前一指,“就在那边。”
钟令仪随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几个山民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渔叉渔网等工具,凫在水里,正把昨晚被她和景白斩杀的那条黑色大鱼弄回岸上。其中一个年纪最大胡子花白的老头,骑到那大鱼身上,掏出一把长刀割开大鱼腹部,动作利索的从里面掏出一粒妖丹,小心翼翼装进玉瓶里后,这才指挥众人把小船大的黑鱼分割开来,准备拿去卖了换钱。
钟令仪心中懊悔,昨晚杀了这条大鱼后竟然忘了取妖丹,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捡了便宜,忍不住问:“这位老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进出太微宫谷口的法阵虽然已经失效,却道路险峻,不是普通人轻易能到达的。
那老丈亦是修士,只是修为低微,年逾古稀才炼气四层,对钟令仪甚是客气,自称姓曾,住在太微宫后面的山坳子里。身边这几人皆是同族中人。
钟令仪这才想起来,环绕太微谷一带的群山是有人居住的,散落着一些或大或小的村庄,以前都是太微宫的附属,按时按节会有一定财物供奉,现在太微宫覆灭,不知属于哪方势力管辖。
那曾老头得知这条黑鱼是钟令仪除去的,敬佩不已,说:“每年不知多少人被这条大鱼害了性命,光是我们村,这二十年来,就有十来人葬身于这大鱼腹中,道友将之除去,真正是为民除害!”颇有眼色地拿出那粒妖丹,要敬献给钟令仪。
钟令仪怎好跟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争利?自然是摆手不要,想着湖底有钟氏陵墓,雷绝阵又被破坏了,不能让外人随意进出神女湖,便说:“此处是太微宫的私地,你们以后不要到这里来了。”
曾老头听她提到太微宫,不由得打量了她一眼。这群山民显然对太微宫知之甚详,有人小声嘀咕说:“太微宫不是早就没了嘛!”
钟令仪把脸一变,“谁说太微宫没了?我乃扶苏真人之女,便是现任太微宫宫主!你们去告诉周围的人,神女湖一带,皆是太微宫私地,外人不得擅入!”
曾老头忙躬身行了一礼,皱着一张老脸说:“原来姑娘是扶苏真人之女,真是失敬!小老儿和族人世代住在太微宫后面的大山里,年轻时曾有幸见过扶苏真人一面,说起来大家也是熟人呐。钟小宫主,我们住在山里的人,素日都是靠打猎捕鱼为生,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您现在不让我们下水捕鱼,叫我们日后何以为生啊?”
钟令仪心想我爹在时,太微宫的领地可没有一个闲杂人等敢踏入,便说:“神女湖自古以来便属于太微宫,你们要捕鱼,可以去附近的洛河啊。”
有人不满说:“洛河离这里可远得很。”
钟令仪颇不耐烦,不想再跟他们争辩,语气强硬说:“今天这条大鱼我送给你们,当作是补偿,总之太微宫的领地,外人严禁踏入。”说完又吩咐钟显,“显儿,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们收拾完大鱼,就让他们走。”
钟显答应了,他可不像钟令仪这么客气,瞅着钟令仪走了,便拔出剑驱赶曾老头一行人,让他们赶紧走,不然休怪他不客气。
曾老头敢和钟令仪讨价还价,却不敢对上凶神恶煞的钟显,当即和族人拖着大鱼离开了。
第123章教导之责(上)
神女湖边,离舒羽宾和钟会坟墓不远处,很快搭起了一座简陋的草庐,一共三间,中间是前后敞开的厅堂,左右各有一间房。草庐是用竹木和茅草搭成的,里面一应陈设皆无,无门无床,只有一张桌子两条凳子,仅能遮风避雨罢了。钟令仪住左边房间,地上靠墙那一块铺了些晒干的稻草,这就是床了,中间地上放着一个打坐用的青布蒲团,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景白和钟显合用一间房,也是如此布置。不过钟显一般都是睡厅堂,除非风雨太大,外面厅堂实在睡不了,才会和景白挤一个房间。
一大早,钟令仪和景白两人坐在草庐的厅堂里说话。钟令仪把手里的传讯符递给他,抱着脑袋自言自语:“怎么办啊!”景白知道这传讯符是李道乾发来的,接过来细看,里面详细说明了怎么修复雷绝阵,需要用到哪些材料。
钟令仪掰着手指说:“修复步骤之复杂就不用说了,需要的材料竟然多达十三种,什么元魄、金菩提的果实,听都没听过,我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更忧心的是,这么稀罕的材料,只怕价值不菲!
景白说:“元魄我倒听过,跟金精一样,都是贵重材料,金菩提的果实不知是什么东西,回头我问问门中精通阵法的长老,看看他们知不知道。”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