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仪瞪着他说:“昭明君跟我一样,头一回来吉水镇,哪里知道什么花月楼草月楼,若不是你领着,能去这种地方吗?怎么,我还冤枉了你不成?要不是看在秦妹妹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敲打你!”
秦锦瑟忙帮腔说:“陆哥哥,你自己去也就罢了,干嘛把昭明君也带去?”
陆辞芳见两人齐声指责他,似乎犯了众怒,只好认怂,小声嘀咕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三两下将手里的卷饼吃完,一溜烟躲了出去。
吃完素斋,众人没有再逛,各怀心事离开了吉水镇。回到长春观,已是半下午,奔波了这一日,其他人倒还好,秦锦瑟却是有些疲惫,回房休息去了。舒令仪一时无事,在长春观闲逛起来。长春观地方宽敞,建筑精美,分为前殿后院两个部分,正殿玉虚宫依山势而建,丹墙碧瓦,殿前数百级石阶宽阔陡峭,气象宏伟,令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之情。后院乃是大家日常生活起居之地,数进院落依次排开,舒令仪她们住的院子便在最偏僻的东北角。
后院花园有一座假山,上面建了个亭子,舒令仪站在那里,俯视着鳞次栉比的殿堂屋宇,整个长春观一览无遗,远远见观中弟子安静有序,来去匆匆,心想秦观主御下甚严呐。不一会儿景白跟了来,放眼望去,只见青山蜿蜒,草木葱茏,一时心有所感,说了句:“倚剑登高台,悠悠送春目。”
舒令仪扶着栏杆,没有回头,只是说:“昭明君忽然大发感慨,可是有所顿悟?”
“登高望远,满目春光,令人心怀大畅罢了,何来顿悟之说。”景白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舒令仪侧头打量他一眼,轻哼一声,“满目春光?看来昭明君这是念念不忘啊!”
景白不解,不由得问:“这话何意?”
舒令仪似笑非笑说:“花月楼满目春光,自然令人心怀大畅了!昭明君,花月楼的姑娘好不好看啊?”
景白心想怪不得她这一路对自己不冷不热,原来是因为这个,颇有几分窘迫,忙解释说:“我事先并不知道陆道友要去这种地方,不过陆道友之所以去花月楼,倒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他是真有事。”
舒令仪很是好奇,问:“他这样浮浪的人去青楼,能有什么事?”
当时景白在门外,隐约听到几句,说:“陆道友似乎在找什么人。”
舒令仪撇了撇嘴,“什么人啊?不会是哪个相好的姑娘吧?”
“这就不知道了。”
两人正谈论着陆辞芳,不想他突然出现在假山下面,仰头说:“昭明君,舒姑娘,你俩自诩名门弟子,怎么也在背后说人闲话?”说着飞身上来,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模样。
舒令仪被正主抓了个现行,有些不好意思,忙说:“我可没有说你坏话,只是好奇你去花月楼干嘛。”又问:“上回你说还有事,暂时回不了无双城,就是要找人啊?到底什么人,这么重要?”
陆辞芳却是神情微变,明明左右无人,还是施了个灵力罩,将三人都笼罩在内,这才说:“此事正要请二位帮忙。”
两人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忙说:“请说。”
陆辞芳叹道:“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叫张济,和我一样是散修盟的修士,金丹初期,无缘无故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两人知道此事定有蹊跷,金丹修士可不是那些刚刚筑基的小弟子,任人宰割,自保之力还是有的,再说就算意外陨落,也不至于连尸体都找不到,怎么会莫名其妙失踪了呢?舒令仪不由得问:“张道友是在哪里失踪的?失踪多久了?”
陆辞芳说:“三个月前有人在吉水镇见过他,之后便杳无音讯,怎么都联系不上他。我跟张济关系最好,经常互发传讯符,从未有过数月不通消息之事,心知有异,一个月前从无双城追到吉水镇,暗中调查情况。”
舒令仪顿时恍然,难怪他就算逃婚也不肯离开这里,原来是为了找失踪的朋友,说:“那你去花月楼,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陆辞芳目露寒光,轻声道:“我怀疑张济就在长春观,凶多吉少。”
景白和舒令仪露出吃惊的表情。
陆辞芳收起平日玩世不恭的表情,拱手行了一礼,正色说:“秦观主的手段两位是见识过的,凭我一人之力绝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想请两位鼎力相助,日后必有报答。”
舒令仪知道他所谓的报答是指引见千机真人,当下说:“那你要怎么做?不会是想来硬的吧?万一张济不在长春观呢?”
陆辞芳眯起眼睛说:“所以我们先要弄清楚张济到底在不在秦观主手里。”
景白问:“你想怎么确认?”
陆辞芳沉吟道:“捕杀散修盟的金丹修士,炼制活人傀儡,都是机密之事,你要是秦韦廷,会把人藏在哪里?”
舒令仪想了想说:“要是我肯定得藏在眼皮子底下,时时盯着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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