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仪狐疑地盯着他,“你一定是在笑我倒霉,是不是?”
景白笑着摇头。
舒令仪气得又推了他一下,“你还笑,你就是幸灾乐祸,不安好心!”
景白忽然伸手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阿如,见到你,真好。”
舒令仪只觉得心跳加速,血液倒流,脸通的一下红了,结结巴巴说:“昭明君,你是君子,怎么能这样——”
景白恍若未闻,看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像是受了什么蛊惑,鬼使神差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舒令仪瞬间如遭雷击,呆怔当场。
景白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脸慢慢红了,慌乱地解释:“阿如,刚才,我,我只是情不自禁——”
舒令仪又羞又气,跺脚骂道:“你还说,闭嘴!”
景白张了张嘴,很快又合上了。舒令仪垂着眼,不肯看他。两人站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可是周身那种暧昧、羞涩、紧张、尴尬的气氛却有如实质,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景白偷偷看她一眼,轻声叫道:“阿如——”
舒令仪还在生气,鼓着脸不应。景白试探地去拉她的手。舒令仪犹豫了一下,因此没有及时甩开。景白见状忙握住她的手不放,没话找话说:“折腾了一天,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舒令仪却不领情,把脸一撇,“我又不是饿死鬼投胎。”红着脸用力挣了挣,小声斥道:“你放开!”
景白牢牢攥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呢喃道:“阿如,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舒令仪听着他的声音,低沉柔软,满含情意,不由得抬头看他,对方瞳孔清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充满期待的脸上是那样的紧张忐忑,一时大为震动,仿佛有一道光从外面射来,瞬间冲破她的心防。
就在两人互相凝视、执手相对的时候,笙歌回来了。舒令仪仿佛被惊醒了,忙挣开他的手,跑到桌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缓解心头涌上来的燥热。景白亦有几分尴尬,暂时避了出去。
当晚舒令仪和笙歌和衣而睡,景白守在门口打坐。正要入睡时,却听的隔壁传来一阵歌声,唱的是一首民间小调,歌声轻快悠扬,明显是陆辞芳的声音,其中有两句,“东去春来百花香,愿化蝶飞彩云上”,反复唱了数遍,有余音绕梁之感。舒令仪静静听着,心中颇为感慨,难怪陆辞芳如此浮浪,秦锦瑟还这样死心塌地喜欢他。
陆辞芳唱完这首“百花歌”,对半躺在床上的秦锦瑟说:“好了,唱完了,这下原谅我了吧?”秦锦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一脸赞叹之意,拍着手说:“陆哥哥,你唱得真好,我还要听。”
陆辞芳说:“夜深了,该睡啦,再唱的话,舒姑娘和昭明君他们心里要骂我了。”
秦锦瑟一脸遗憾,“可是我还不想睡。”
“那我陪你说说话吧。”
秦锦瑟用力点头,忽然说:“陆哥哥,我们不成亲,那你可以不走吗?”
陆辞芳沉默半晌,看着她纯净无邪的眼神,不愿再哄骗她,轻声说:“锦瑟,我不是好人,你以后还是忘了我吧。”
秦锦瑟脸色一黯,“陆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陆辞芳以前流连花丛,彼此都深谙游戏规则,向来是你若无情我便休,纵然有哭哭啼啼不肯放手的,散尽身家赔偿也就是了,可是秦锦瑟显然不是这些人,他从未感觉像此刻这样美人恩重,难以承受,只得打破她的幻想,冷声说:“我这人最是三心二意,喜新厌旧,今天喜欢你,明天也可以喜欢别人。”
秦锦瑟怔怔看着他,许久没说话。
陆辞芳很是愧疚,叹了口气,站起来要走。秦锦瑟轻轻拉住他,“陆哥哥,你去哪里?”
陆辞芳说:“我出去走走。”
秦锦瑟眼中露出担忧之色,“那你还回来吗?”
陆辞芳见她如此,心中一软,宽慰道:“放心,我不会偷偷溜走的。你看我身上,都脏了,我去弄点水洗洗。”
秦锦瑟掀开被子跳下来,“屏风后面有水。”跑去端了一盆水过来,挽起袖子说:“陆哥哥,我伺候你洗漱。”笨手笨脚捞起盆里的手巾,踮起脚尖往他脸上擦。
陆辞芳看着犹在滴水的手巾,接过来说:“我自己来。”一边拧干手巾一边笑问:“你是不是第一次伺候人啊?”
秦锦瑟以为他嫌自己伺候的不好,神情有些懊恼,忙说:“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不过德言容功这些,以后我会好好学的。”
陆辞芳嗤之以鼻,说:“别听你身边那些婆子胡说,什么德言容功,都是害人不浅的东西,女子不易,最要紧的是自己过的快活就好。”
秦锦瑟一脸崇拜看着他,“陆哥哥,你真好。虽然我不喜欢跟我爹说话,不过他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