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芳盯着她看了一眼,忽然一笑,也不问她有何事,一口答应,“只要能回无双城,一切好说。”
舒令仪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脸上露出喜色,“那就拜托陆道友了。”
说话间天色暗下来,这院子平日没有人住,甚是安静。两个守门弟子,一个吃饭去了,另一个见他去了半天也不回来,一边嘟嘟囔囔埋怨,一边到处找灯烛照明。刚把烛火点亮,忽然一阵疾风破空而来,挂在屋檐下的灯笼忽然灭了。他察觉到灵力波动,忙跳起来,喝问是谁,一道灵光从他背后一闪而过,他连挣扎都来不及,当即眼睛一闭,晕倒在地。
舒令仪听到外面动静,不知发生了什么,从地上一跃而起,因手脚被缚,三两下蹦到门口,站在门缝那里往外看。不妨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她一时闪躲不及,差点被门打到,忙扭身往后一仰,却忘了手脚被捆着,顿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忽然被人一搂一带,顿时倒在那人怀里。
舒令仪抬头,看到了冲着她微笑的景白的脸。
舒令仪怔怔看着他,“你,你怎么在这儿?”惊讶之余反应过来,他来的如此及时,想来这一路都跟在自己身后,心情颇为复杂。
景白祭出斩霜剑,将她身上捆仙绳斩断。其实秦韦廷在树林里设下九曲诛魂阵抓陆辞芳时,景白便在附近,因舒令仪并无危险,加上忌惮秦韦廷的手段,不欲跟他争斗,便没有现身,而是悄悄跟着他们来到长春观,一直等到天黑这才动手救人。
舒令仪揉着酸疼不已的手腕,想到他一路护卫在自己左右,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自己临行前因为迁怒可是冲他发了好大一顿火,言之凿凿不用他操心多事,谁知转头便惨遭打脸,因此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低头站在那儿,一时没有说话。
景白也不废话,反手一剑,笙歌身上的捆仙绳应声而断,说:“此地不宜久留,大家还是先离开再说。”秦韦廷手段不凡,若是单打独斗,他自然不怕,可是要带上舒令仪和笙歌一起离开,还是不要惊动他的好,反正他要抓的只是逃婚的陆辞芳,应该不会计较舒令仪的逃跑。
陆辞芳在一旁赞道:“好纯正的剑气,紫色电光,名剑斩霜,阁下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君吧?”
景白是清楚两人过节的,不知道要不要救他,以眼神询问舒令仪。
舒令仪轻声道:“这位陆道友,是散修盟的朋友。”她还有事要求陆辞芳呢,当然要带他一起走了。
景白听的她如此说,正要举起斩霜剑,不料陆辞芳却说:“昭明君,你跟舒姑娘走吧,我就不必了。此事因我而起,事情还未了结,我怎能一走了之。”
舒令仪没想到他这么有担当,说:“这可奇了,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逃婚呢?”
陆辞芳一脸无奈说:“什么逃婚啊,我就随口说了句玩笑话,谁知秦姑娘便当了真,吓的我当然要跑了,再说我从无双城来到这里又不是来成亲的,还有正事要办呢。”
舒令仪骂道:“你不想成亲,为何要招惹人家姑娘?”
陆辞芳顿时不说话了。
舒令仪又问:“那你事情办完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无双城?”
陆辞芳摇头,“且早着呢。”
舒令仪瞪着他,烦恼不已,自己花了一大笔灵石结交他,还想请他引见千机真人呢,这一走,岂不是便宜了他,一时犹豫不决。
这么一耽搁,屋外忽然传来动静。一行人打着灯笼远远走来,走近了才发现最前面是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妙龄少女,后面跟着一溜的丫鬟奴仆。这时要走已经来不及了,景白和舒令仪互视一眼,暗自戒备,准备静观其变。
她走的极快,到了门口甚至跑起来,似乎要将众人甩在身后,闷头冲进来,反手把门一关,顿时将所有人都关在门外。
屋里的人全都面面相觑,抬头看着她。
她却不理别人,眼中只有陆辞芳,见他被绑着,运起灵力就要替他解绑,只是绑住陆辞芳的乃是捆仙绳,她那点微末法力如何解得开?累的满脸通红,捆仙绳依然毫无变化。
陆辞芳忙说:“锦瑟姑娘,你别忙活了,我这样挺好,秦观主也不用担心我会跑了。”说着自嘲一笑。
景白看不下去,一剑斩断陆辞芳身上的捆仙绳。
秦锦瑟谢过景白,静静看着鼻青脸肿的陆辞芳,忽然说:“陆哥哥,我是来告诉你,你想走就走吧。”
陆辞芳正不顾形象揉着身上的伤,闻言一愣,看着她那双纯净无暇的眼睛,想起往日的柔情蜜意,只觉得心跳加快,一股热血往头上涌去,干脆往地上一坐,说:“我为什么要走?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我还不走了!”
秦锦瑟脸上顿时露出欢喜之色,蹲在他旁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他:“陆哥哥,你真不走了?”
陆辞芳说:“我不但不走,还要住下来。”打量了下周围,说:“这里坐北朝南,地方宽敞,只要打扫一下,便是个再好不过的居所,秦观主既然请了我来,那我就住这里了。”
秦锦瑟似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拍手笑道:“那我也住这儿。”
舒令仪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硬着头皮打断他们,“陆道友,你真要留下来?那我们呢?你可是答应了替我引见千机真人的。”
陆辞芳说:“舒姑娘若是不急,不如等我办完事,大家一起回无双城。”
舒令仪想到给出去的那些灵石,不能白白打了水漂,唯有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