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仪打断他:“好了好了,我还不知道你,不要钱的自然是好的,放心,我不是专门空着肚子来讹你一顿饭的。”当即把下午浮生茶楼发生的事跟他说了。
钱佩神情变得凝重,“颜宗梁和端木信偷偷会面?”
舒令仪不满说:“二师兄,你负责盯着溟剑宗的人,看他们是否有异动,怎么连端木信的行踪都不知道?”
钱佩苦笑道:“其他人倒也罢了,端木信可是金丹后期高手,要想甩开暗中盯梢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舒令仪叹道:“可惜他们防范甚是严密,说话的时候施加了灵力罩,没听到两人在密谋什么。二师兄,你说颜家是不是已经和溟剑宗勾结在一起?”
钱佩沉吟道:“这次门派向各大世家索要灵石法器,许多世家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却是小动作不断,看来颜家也不例外。不过颜家当家的乃是颜宗行,颜宗梁和端木信喝杯茶见个面,就算被人知道,也说明不了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
“我多派些人盯着颜宗梁和端木信,看他们接下来有什么行动。”
舒令仪点头,暂时也只能如此。
天色已晚,雨势又大,舒令仪不愿冒雨回去,当晚便在城主府住下来,睡在钱佩隔壁。三更时分,钱佩匆匆跑来敲她的门,“小师妹,刚收到消息,颜宗梁御剑去了颜家别院,端木信也往那个方向去了。”
舒令仪皱眉,“这么快,下午才见面,晚上就有所行动!他们想做什么?”
“不知道,我要去看一下。”钱佩已经换上夜行衣,说着就要走。
舒令仪叫住他:“二师兄,我和你一起去,万一发生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钱佩想着舒令仪已经结丹,好歹也是个助力,于是同意了。舒令仪也换上便于隐藏的夜行衣,两人御剑来到城北,怕被人发现灵力波动,离颜家别院还有老远一段距离便停下来,施展轻身功夫一路飞奔过去。
颜家别院防守并不严密,舒令仪和钱佩很容易便溜了进去。夜深人静,到处黑漆漆的,只有主屋还亮着灯火。两人蹲在主屋屋顶,钱佩拿出一套敛藏气息的法阵,摆在周围,确认不会被人发现,这才小声说:“最近颜宗行为了灵石法器之事到处奔走,一直住在这里,颜宗梁深夜前来,应该是来见他的。”
两人刚藏好,颜宗梁便走了进来,将周围伺候的侍女全部赶了出去。没过一会儿颜宗行也来了,在他对面坐下,说:“这么晚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颜宗梁拿起酒壶,给两人倒了一杯酒,叹道:“大哥,你我虽是兄弟,却有许久没在一起喝酒说话了。”
颜宗行似是想起往事,面露唏嘘之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你又是来劝我投靠溟剑宗的吗?”
颜宗梁忽然跪下来,“大哥,这些天你辛苦筹措灵石到处收集法器,我全都看在眼里,你真的打算把这些灵石法器全部交给灵飞派而不顾颜家死活吗?”
“公然违逆灵飞派,你以为顾玄临就不会对颜家出手吗?”
“比起归元真人,顾玄临他算什么,连个元婴真人都不是!如今溟剑宗一家独大,结丹那天你也看见了,端木信打伤灵飞派弟子,顾玄临也只能忍气吞声放他离开,什么都不敢做,颜家只要有溟剑宗做靠山,灵飞派又敢拿我们怎么样!”
颜宗行骂道:“你糊涂啊,你以为投靠溟剑宗,以后颜家就可以高枕无忧?你这是在与虎谋皮!你以为端木信是什么施恩不图报的好人?他这是在利用你,一旦目的达成,转头便会将你弃之如敝屣!颜家世代托庇于灵飞派,双方至少有一份香火情在,万事好商量。无论是溟剑宗还是灵飞派,都不是颜家能得罪得起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继续支持灵飞派,至少还能落得个忠义的名声!”
颜宗梁涨红着脸,神情激动说:“我看糊涂的是大哥你!从这次星月法会便可以看出,溟剑宗势力远超其他三派,区区一个灵飞派岂是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颜家要寻求庇护,当然是奉强者为尊!再说了,灵飞派既然不顾我们死活,狮子大开口,我们自然也用不着讲什么情义!”
两人越吵越大声,谁也说服不了谁,颜宗行连连摇头,斩钉截铁说:“此事不用再说了,我绝不会背弃灵飞派,以免给颜家招来大祸!”
颜宗梁闭了闭眼睛,忽然站起来,目露沉痛之色,“既然大哥执意不听劝告,为了颜家,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话未说完,已经动起了手。
颜宗行忙运起灵力抵抗,却发现灵力溃散,法术怎么都施展不出来,脚下一个踉跄,扶着桌子,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像是想到什么,眼睛看向桌上酒壶,颤声道:“你给我下药?”
颜宗梁施了两道法术,轻而易举将颜宗行制住,阴沉沉说:“大哥,你如此冥顽不灵,连什么是大势所趋都认不清,是时候让出颜家家主之位了!”
颜宗行虽然被制,却还能说话,口中忽然发出一声高亢急迫的长啸。颜宗梁闻声色变。颜宗行的亲信都守在外面,听到示警,立马要冲进来,颜宗梁的人自是不让,双方打了起来,乱成一团。
这时一个影子从外面飘进来,看着颜宗梁摇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道剑光闪过,颜宗行砰然倒地,过了一会儿,脖子上才慢慢渗出鲜血。
颜宗梁又惊又怒,“端木少卿,你干什么!”
端木信漫不经心说:“你不是想当颜家家主嘛,他不死,你怎么当?”
颜宗梁痛苦不安,“那也不必下此毒手!你我事先说好,只是将大哥囚禁,我才答应你动手——”
“妇人之仁!”
颜宗梁看着他脸上冷酷的神情,反应过来:“你故意的,你故意杀了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