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着离开了此处,赶在天黑之前回到苍溟城。
舒令仪结丹这三天,溟剑宗为了庆祝蒋翊夺魁,可谓是举城狂欢,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地上满是来不及清扫的鞭炮纸屑,热闹的跟过年一样。更可恨的是,筑基魁首也是溟剑宗的剑修,其他灵飞派、极意观、长天门以及散修盟的弟子,惨遭落败,自然是大失颜面,恨不得早点回去,眼不见为净,却不得不装作大度的样子,留下来参加溟剑宗即将举办的庆功宴。
到了南城,笙歌回了自己住处,景白送舒令仪回去。搁在以前,舒令仪若是结丹成功,定然要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宣扬的人尽皆知,现在她却提不起精神,似乎结丹这事微不足道,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景白很是担心,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舒令仪一改往日活泼跳脱,神情木然说:“昭明君,我回去了。”擦着景白离开时,景白突然拉住她的手,期期艾艾叫道:“阿如——”
舒令仪淡淡说:“昭明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舒姑娘吧,或者叫我令仪也行,叫阿如我不习惯。”
“你以前都让我叫你阿如,说叫阿如显得亲切,你也从来不叫我昭明君,都是叫我小白——”
舒令仪打断他:“可是我不记得了。”
景白心上仿佛浇了一瓢凉水,怔怔看着她,惶恐无力的感觉一点一点漫过心头,嘶哑着声音说:“就算以前的事忘了,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呢?你也不记得吗?”
舒令仪撇过头去不看他,轻声说:“昭明君,我现在心里很乱,我连自己是谁都没弄明白,现在不想说这些——”
景白压抑着心里的失落,想到这几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叮嘱道:“那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你刚刚结丹,元神还不稳,最近几天不要滥用灵力,若是有培元丹,一天服用一颗,有助稳固元神,算了,外面卖的培元丹品质不好,等下我让人给你送一些来——”
“不用了!”顾衍突然从院子里走出来,寒着一张脸说:“昭明君的好意心领了,区区几颗培元丹,我们灵飞派还不缺,就不劳昭明君费心了。”
舒令仪忙叫道:“师父!”
顾衍扫了她一眼,“你先进去。”
施令仪见他脸色不好,磨磨蹭蹭不肯走,“师父——”
“我跟昭明君有话说,你先进去。”顾衍声音平静,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舒令仪识相地进了院子,还顺手把门带上。
景白拱手行礼,解释道:“玄临君,你不要责备舒姑娘,是我坚持带她出去的,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
话未说完,顾衍突然动手,一道青色流光猛地在景白身前炸开。景白踉跄后退,一步瞬移,躲了过去。顾衍挥了挥衣袖,半空中出现一朵晶莹剔透的硕大青莲,化作千万把青色莲瓣组成的飞刃,齐齐朝景白射去。景白连忙祭出斩霜剑抵挡,抵挡到一半时,顾衍忽然又作罢,剩下的那些飞刃纷纷化作青色流光,消散不见。
顾衍突然攻击又突然收手,弄的景白手忙脚乱,颇为狼狈,“顾掌门,你这是何意?”
顾衍冷哼道:“看来昭明君还记得我是灵飞派掌门,你私自将我灵飞派弟子带走,难道就想这样算了?”
景白顿时哑然,半晌说:“玄临君,你是对所有弟子都这么上心,还是单单只对舒姑娘如此?”
顾衍根本不理,而是面无表情警告他:“景重光,你最好离我灵飞派弟子远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景白浑然不怕,“顾逸之,你身为一派掌门,灵飞派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不够你管吗?什么时候连门下弟子的私事也管起来了,不嫌自己管的太宽吗?”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我自有分寸。”
景白走近他,压低声音说:“你之所以事事要管,大概是因为自己心思龌龊吧?”
顾衍瞟了他一眼,“那你呢,三番两次带走我这小弟子,难道不是别有用心?”
两人怒目而视互相瞪着对方,空气中的□□味一触即发。
这时院子里传来哐啷一声,原来舒令仪趴在墙头远远偷窥着这边,一时不慎,摔了下去,虽然人没摔着,却也惊醒了对峙中的二人。景白看了眼舒令仪的方向,转身离开。顾衍则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舒令仪正手忙脚乱拍掉身上粘上的草屑泥灰,见到顾衍,连忙站好。
顾衍打量着她,“出去几天,没想到回来就结丹了。”
舒令仪轻叹一声,“我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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