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忙丢下小食摊,跑过来扶住她,一脸关心地看着她。
舒令仪看看景白,又看看笙歌,知道景白不会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她,心里已是有些信了,怔怔问:“你们以前都认识我?”
笙歌没有动作。
舒令仪又问:“笙歌,阿如是谁?”
姑娘连自己名字都忘了,笙歌一时间只觉心酸不已,忽然泪眼朦胧,拿出一个陶土娃娃放在她手里。
这事提醒了景白,他忙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对已经褪色的陶土娃娃。舒令仪看着娃娃背后“景小白”、“钟阿如”的字迹,尤其是“景小白”三个字,字迹虽然模糊,的的确确是自己的笔迹,心神不由得恍惚起来——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舒令仪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喃喃道:“二十年前的事我确实迷迷糊糊记不大清,只知道父母都去世了,我是个孤儿,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景白不忍告诉她真相,挑挑拣拣说:“你父母确实早已不在人世,不过你并不姓舒。”
舒令仪看着娃娃背后“钟阿如”三个字,恍然大悟,“我姓钟?”
“不错,你原名钟令仪,小名阿如,舒是你母亲的姓。”
舒令仪呆立半晌,不由得问:“那我父亲是谁,母亲又是谁,家里还有什么人?”
笙歌最听不得这些话,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舒令仪手足无措,“笙歌,你怎么了?”
景白喟然长叹,解释道:“笙歌以前是你家的侍女。”
舒令仪眼睛一亮,“笙歌,那你一定知道我家还有哪些亲朋故旧吧?”
笙歌哭得更伤心了,景白想到太微宫一夕覆灭,也是默然不语。
这时几个看完斗法的修士来到笙歌摊子前,“老板人呢?还卖不卖东西啊?”
笙歌忙把眼泪一擦,熟练地做起顾客要的蛋卷饼、肉夹馍等小食。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修士拿起烤馍尝了一口,甚是地道,摸着胡子满意地说:“这种烤馍蘸酱的吃法,是河洛上邺城的吃法吧,小道友是上邺人?”
笙歌胡乱点头。
另外一人说:“王道友,你老糊涂了,自从太微宫覆灭后,现在哪还有什么上邺城啊,早就并入极意观,改叫长洛城了。”
王道友好一阵唉声叹气,说:“这么多年,叫惯了上邺城,一时改不回来,小道友,大家都是河洛人,多的灵石不用找了。”
笙歌怔忡出神,太微宫没了,其附属的上邺城被改名长洛城,正逐渐被人遗忘,姑娘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太微宫钟氏难道就此销声匿迹,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吗?姑娘身上流淌的是太微宫钟氏的血脉,怎能连自己身世都忘了呢?既然幸存下来,至少每年清明祭祖,要给宫主夫人烧香祭拜吧?
想到这里,她决定顺水推舟把一切都告诉舒令仪,身为钟氏后人,哪怕事实再悲惨沉痛,也要承担起后人的职责。
笙歌收起小食摊,三人在附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笙歌从舒令仪颈间拿下她一直佩戴的双环雕花玉扣,转动里面的圆环,玉扣顿时发出绚烂光芒,催动灵力,用手指在空中写下“河洛太微宫”五个大字。
舒令仪神情木然,呆呆问:“我出身河洛太微宫,父亲是扶苏真人,母亲是云容仙子?”
笙歌用力点头。
舒令仪一时难以接受,摇头说:“昭明君,笙歌,你们是不是在逗我玩儿?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景白神情严肃说:“阿如,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笙歌见舒令仪不肯信她,想了想拿出一张地图,表示要带他们去一个地方。
那地图标注的是东海一座孤岛,离苍澜岛有一段距离。三人御剑来到苍澜岛港口,坐上一艘祥云快艇,花了两个多时辰来到地图所标注的方位,只是到了地方,不见任何岛屿,只有茫茫一片海水。
笙歌急了,表示地图没有错,夫人曾经亲自带她来过。
景白问:“这是云容仙子遗留的洞府?”
笙歌点头,驱使祥云艇绕着周围海域不停转圈。
景白沉吟道:“几十年过去,潮涨潮落,物换星移,随着海啸地震的频繁发生,一些小的岛屿或突然消失又或突然出现,不足为奇,我到水下看看。”运起灵力施了一道避水的法术,深入海底,过了一顿饭工夫,景白从远处水面出来,说:“往东三里的方向,水下有一座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