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门不少小弟子心里忍不住吐槽,谭师姐你身家丰厚不缺灵石,我们可是穷的连灵兽都快养不起。自从来到苍澜岛参加星月之争,长天门已经两个月没有发月例了,不然也不会联合钱佩想出这种捞钱的法子。
舒令仪哼道:“你不稀罕那又怎样,长天门稀罕就行,你要是气不过,那就走啊。”
谭悦音见大家做缩头乌龟状,没一个帮腔的,气道:“我为什么要走?我不但不走,还要坐在你前面!”说着走过去,把老早就占好位置的一个长天门女弟子赶起来,一屁股坐在舒令仪前面,回头挑衅地看了她一眼,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舒令仪才不看她,对司天晴说:“师姐,我们换个位置,老远就闻到一股孔雀味儿!”
谭悦音气得直瞪眼,“手下败将,何足道哉!”
“说的你好像是筑基魁首一样,不也是别人的手下败将!”
“至少我比你厉害!”
“五十步笑百步,还好意思炫耀——”
两人唇枪舌剑吵个不停,司天晴头疼不已,赶紧打圆场,“好了,比斗开始了,大家都坐下吧。”
蒋翊和段魏的开场平平无奇,一个放出冰刃阵,一个祭出照青剑,很快便打的难解难分。两人势均力敌,彼此底细又摸得差不多,一些所谓的谋略技巧全都无用,唯有手底下见真章,因此一上来便全力以赴,没有留有什么余地。段魏这边一会儿是冰一会儿是火,声势惊人,而蒋翊那边照青剑忽然化成无数小光剑,忽然又聚拢成一把比人还高的巨剑,变幻莫测,看的底下的人目眩神迷。
不同于蒋翊和蔡溪民磨磨蹭蹭那一场,两人越打越快,斗法台上灵光暴涨,犹如炸开的烟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人目不暇接。两人身影在无数灵光包围中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只听见施法时发出的破裂爆炸声越来越密集,因为动作太快,众人甚至看不清他们是怎么出的手。
灵飞派的弟子看的十分紧张,纷纷交头接耳:“现在谁占上风,段师叔能赢吗?”
这种程度的斗法,大部分弟子只能看个热闹,舒令仪也不例外,对司天晴说:“师姐,你还记得蒋仲宣跟段师叔在灵飞派后山断崖打的那一场吗,好像旧事重演啊,要是他们还打个平手,那怎么办?星月魁首可以有两个吗?”
司天晴心想,要是有两个就好了,她就不用这么紧张纠结了。
可是星月之争注定是你死我活之斗,繁星可以无数,明月有且只有一轮。因为打的太快,又是竭尽全力,灵力消耗巨大,才打了一顿饭工夫,两人已有疲惫之感。段魏使出寒气森森的玄冰刺偷袭时,又暗暗使出焚心术中最厉害的杀招焚心煞,悄无声息重创对方元神。蒋翊果然中招,顺利躲开玄冰刺,却被焚心煞击中,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底下众人看的惊叫出声,引发一阵骚乱,有在蒋翊身上投下重注的人更是脸色大变,司天晴急得都站起来了。灵飞派弟子则是发出欢呼声,认为形势大好,此战段魏应该是三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
蒋翊一个踉跄,重又站稳,目光露出坚毅之色,悬停在身前的照青剑携带风雷之势朝段魏攻去。
段魏催动灵力,使出带有熊熊业火的玄冰术应对。忽然半空中突然又出现一把闪烁着红光的灵剑,剑身上隐隐有北斗七星环绕,一眼望去,如同登高山而望深渊,飘渺深邃而又神秘。不要说台下众人看的连声惊呼,就连顾衍、景白等人都错愕不已,没想到蒋翊还藏有这样的杀手锏!
段魏从未想过蒋翊竟然还有一把灵剑,自然是一心一意对付照青剑,待察觉到不对劲,新的灵剑已经从背后飞来,一举刺穿他肩胛骨。段魏大惊之下一时失神,照青剑抵上他丹田,堪堪划破他的道袍,却没有再进一分。段魏脸色灰败,看着插在肩膀上的剑尖问:“这是什么剑?”
蒋翊说:“此剑剑身刻有北斗七星,因此名七星剑。”
段魏颓然道:“怪不得你修炼了两种功法,想来另一种功法便是配合这七星剑练的,蒋仲宣,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在此之前,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七星剑的存在,我甘拜下风。”
蒋翊收起七星剑和照青剑,拱手行礼,“一时侥幸,孟直兄,承让了。”
段魏哼道:“这可不是侥幸,而是处心积虑久矣,难怪我会败在你手下。”说完也不管身上的伤口,掉头离开了斗法台。
底下众人登时翁的一声炸了,尤其是溟剑宗弟子,发出震天欢呼声,疯了一般又跳又叫,欣喜若狂,庆祝蒋翊一举夺魁。斗法台上方光线一暗,突然出现满天星斗,一轮明月自西向东冉冉升起,象征着新一届星月魁首的诞生。慢慢地繁星隐去,独留一轮圆月当空,圆月旁无数星光闪烁,最后汇聚成两个繁星组成的大字——观尘,这便是星月魁首独有的荣耀,以后蒋翊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观尘君。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蒋翊一下斗法台便被溟剑宗弟子团团围住,齐声恭贺,又有别的门派的修士趁机上前,希望能借此认识新鲜出炉的观尘君,就连溟剑宗长老也变得客气起来,躬身请他先行,当真是风光无限,炙手可热。
蒋翊站在人群中心,回想起这几十年来辛苦修炼,大有扬眉吐气、睥睨天下之感,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再也不会面对顾玄临、景昭明时感觉矮人一头,再也不会为人所轻视任人呼来喝去,他要踩着星月魁首这块踏脚石,青云直上!
蒋翊如此春风得意,更衬得落败的段魏苦涩不已。顾衍远远见他浑身是血头也不回离开,眉头微皱,追了上去。斗法场内人潮汹涌,迎面走来一波准备向蒋翊道贺的溟剑宗弟子,浩浩荡荡一大群,顾衍只能逆向而行,待他艰难地从人群中穿过时,段魏早已不见人影。
舒令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师父,你找段师叔吗?”
顾衍犹在四处张望。
舒令仪顿了顿说:“这时候,还是让段师叔一个人呆着吧。”
顾衍想了想叹道:“也好,他本就不喜欢别人聒噪。”
舒令仪忽然说:“师父,你宫绦呢?”
顾衍低头,才发现系在腰间的长穗宫绦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大概是刚才被人群挤散了,丢在哪里,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