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舒令仪口里答应的好好的,却是个坐不住的人,正是中场休息时间,她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跑到景白座位旁边,“昭明君,多谢你啦,这里视野真好,看的真清楚。”
景白神情冷漠,淡淡嗯了一声。
舒令仪见他态度和平常大不一样,凑过头去看他脸色,“昭明君,你怎么了?”
景白不看她,也不说话。
“昭明君,你怎么不理我了?”
语气是如此的天真无辜。
景白实在忍不住,忽然转头,看着眼前这个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的人,眼中流露出复杂难明的情绪,心潮起伏,欲言又止。
或许是他身上散发的情绪太过强烈,以致于一无所知的舒令仪亦觉得有些不对劲,怔怔问:“昭明君,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景白转过头去,轻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舒令仪一头雾水,半晌说:“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告诉我啊。昭明君,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放心,我会保密的。”
景白摇头,“算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舒令仪猜测大概是溟剑宗内务,这种事最麻烦了,其实她也不是很想知道,“那好吧,那我走了。昭明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不开心哦。”起身正要离开,景白忽然一把拽住她,“你去哪里?”
“当然是回师父那里啊。”
景白拉着她的手不放,“就在这里坐着吧,陪我说说话。我让人在身后加一个座位,看的更清楚些。”
舒令仪见他心情不佳,不好撇下他离开,点点头同意了。
蔡溪民和杜大可的比斗很快开始。蔡溪民率先出击,在活人傀儡的配合下,手段诡谲莫测,最擅长出其不意,经常让人防不胜防;而杜大可为人稳重,斗法亦四平八稳,步步为营,虽然没什么惊艳之处,却是蔡溪民这种奇诡之风的克星,尽管吃力,还是勉强守住了对方一波接一波的攻击。
台下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杜大可名声不显,本来以为他要被蔡溪民按在地上摩擦,没想到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将北关最强散修逼的无可奈何,一时打成平手。
在一旁观战的段魏、蒋翊、端木宁、申纪、刘凝等人立即明白,稳重就是克制蔡溪民最好的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他有百般手段,我自岿然不动,对方便无计可施。
蔡溪民打的性起,目露凶光,原形毕露,一时忘了这是在星月之争的斗法台上,一边操纵傀儡朝杜大可攻去,一边祭出一把金光闪闪的环首刀,催动全身灵力,不顾一切朝杜大可砍去。杜大可前有毁天灭地的灵刀,后有咄咄逼人的傀儡,退无可退,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硬着头皮抬起万仞剑抵挡。只听咔嚓一声,万仞剑应声而断,杜大可口吐鲜血,昏死在斗法台上。
景白脸色大变,一个闪身冲上斗法台,扶起杜大可,灵力在他丹田处转了一圈,对跟上来的溟剑宗执法长老轻声说:“本命灵剑断裂,金丹破碎。”
对一个剑修来说,本命灵剑就是他的一切,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死后灵剑都要一起陪葬。金丹破碎意味着杜大可修为尽失,大道断绝,换成谁恐怕都难以接受。而蔡溪民明明只要抬抬手,灵力稍微收敛那么一两分,便可以避免这种悲剧。
执法长老气道:“蔡道友,星月之争向来点到即止,你竟然下此狠手!”
蔡溪民没有任何表情,无动于衷说:“刀剑无眼,若是点到即止,又怎能分出胜负。”
杜大可乃是溟剑宗重点培养弟子之一,尤其是他还是金丹后期,像灵飞派,能拿得出手的金丹后期唯有段魏一人,执法长老痛心不已,气得一时口不择言:“你们散修向来心狠手辣,心胸狭隘,我看你就是恼羞成怒,故意泄愤!”
蔡溪民哼道:“我要是故意泄愤,此人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你,你——”执法长老气得大叫,“我要取消你的比斗资格!”
取消资格的话一说出来,台下那些散修盟的人顿时如一锅沸腾的热油,顿时炸了,大喊溟剑宗仗势欺人,暗箱操作。
蔡溪民冷笑道:“你们溟剑宗原来这么输不起,既然如此,星月之争,我们散修盟不参加也罢!”
散修盟的人平时如一盘散沙,此时倒十分团结,齐声嚷嚷着要罢赛。
执法长老见事情有闹大的趋势,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景白站起来,让执法长老带杜大可下去疗伤,对蔡溪民拱了拱手,“蔡道友,无论事情怎么处置,咱们还是先下斗法台,后面的人还要比试呢。”
这话合情合理,散修盟的人再蛮不讲理,也不能碍着别人斗法。蔡溪民随景白来到判官台后面隔出的休息间,景白说:“蔡道友,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此事一定会公平公正的处理,星月法会规章制度是怎样,那就怎样,绝不会因为杜师弟是我们溟剑宗弟子而有所偏袒。”
蔡溪民一脸无所谓,挑眉说:“那我就等着看昭明君如何一视同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