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复礼哦了一声,心想天下之人,重名重姓不知凡几,更别说长得有点像的了,只要是南方人,都是这般细皮嫩肉,身材纤瘦,再说他跟太微宫姓钟的那小子不过是一面之缘,又过去这么多年,其实他也不怎么记得那位钟道友长什么样,忙道歉:“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原来舒道友是灵飞派的,灵飞双娇,早有耳闻,可惜一直不得一见,甚为遗憾,不知舒道友可否引见啊?”
舒令仪把脸一沉,冷哼:“原来袁道友也是如此轻浮之人吗?”
袁复礼讶道:“看一看美人,也是轻浮吗?难道你们灵飞派的规矩这么严?”
“袁道友,你名复礼,克己复礼,乃为君子,身为君子,便应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窥视女弟子,也可以称得上有礼吗?”
袁复礼被她好一通抢白弄的哑口无言,克己复礼,正是父母对他的殷殷期望,因此无法反驳。
这时旁边一人不屑道:“我们散修盟的人什么时候自称过君子了?我们一向随心所欲,顺其自然,不像你们名门正派的人,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私底下却藏污纳垢无所不为,都是一群伪君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美人怎么了?我们就是看美人,也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看,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舒令仪被他这一番歪理气得脸涨的通红,“可是你们这样肆无忌惮,给别人造成麻烦困扰,也是堂堂正正吗,明明就是自私自利!”
袁复礼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少说两句,各退一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争个面红耳赤,你死我活的。今天我好不容易取胜,可不想听人吵嘴,贺兄,去喝一杯如何?”
被称为“贺兄”的贺俊鸣厚着脸皮说:“袁兄请的话,我倒是可以作陪。”
袁复礼笑骂他吝啬鬼,看了眼舒令仪,问:“舒道友要一起去吗?”他不过是这么顺口一说,根本没指望对方会答应,散修盟和四大门派的弟子向来看不惯彼此。没想到舒令仪犹豫了一下,竟然点头说:“好啊。”
袁复礼和贺俊鸣均面露诧异之色。袁复礼当即说:“好好,一起去,我知道一家酒馆,他家的酒虽是自酿的,却相当不错。”
贺俊鸣突然冲她拱手行礼,说:“没想到舒道友竟是不俗之人,刚才是我失礼了。”
舒令仪忙回礼,说自己亦有不对。
袁复礼笑道:“大家化干戈为玉帛,更值得喝一杯了,走走走!”
傍晚时分,舒令仪兴尽而返,刚走进巷子口,便见景白站在那里,皱眉看着她,“你去哪儿了?”
舒令仪有些意外,“昭明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白闻到她身上的酒气,摇头,“明天就要上台比试,你竟然跑去喝酒!”心想难道她这么紧张,借喝酒放松自己?
舒令仪笑道:“认识了两个新朋友,便一起喝了两杯,放心,我没醉。”
景白见她神情放松,醉眼微醺的样子,叹道:“你总是这样吗?”总是有这么多新朋,转头就把旧友丢在一边。
舒令仪忙否认:“没有,自从来了苍溟城,我还是第一次跟朋友喝酒,昨天庆祝的不算,还有跟师姐泡温泉喝青梅酒也不算——”
景白越听脸色越差,“你穿成这样,跟谁一起喝酒?”
“散修盟的两个朋友。”
景白听的蹙眉,“散修盟?你怎么会跟散修盟的人认识?”
“大家意气相投,自然就认识了嘛,昭明君,难道你对散修盟的人也有偏见吗?”
景白抿嘴不语。
舒令仪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其实只要你跟他们接触过,就会发现他们人挺不错的,热情豪爽,不拘小节。我才知道,原来千机真人姓李讳道乾,他从未拜入过任何门派,却天资过人,性情坚毅,踏遍三山五岳,历经数十年,一路求法问道,终于自成一派!他除了精通机关傀儡术,修炼的功法竟然是自创的,自创功法啊,开一代人之先河,真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吾辈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景白打断她:“千机真人为人纵情任性,行事亦正亦邪,实非我辈之楷模,你别被别人忽悠两句,就晕头转向,认不清散修盟的真实面目,你忘了傀儡夜袭一事吗?”
“可是那不是散修盟的人做的啊。”
“那么多傀儡尸体,哪里来的?散修盟莫非还是好人不成?”
舒令仪想到灵飞派死去的两个弟子,只好讪讪住嘴,偷偷看了景白一眼,转移话题:“昭明君,你是来找我的吗?”
景白拿出一个通体透明巴掌大小的盒子递给她,说:“这是寒冰盒,又叫封剑盒,里面储存有我的三道剑气,危急时候可以用来御敌。”
“我知道了,就跟邹家庄的桃木剑一样!”舒令仪兴致勃勃接过来,没想到封剑盒阴寒之极,冻的她赶紧撒手,“哎呀,这盒子什么做的啊,怎么比万年寒冰还冷啊!”
景白说:“别直接用手碰,先用灵力包裹盒子,隔绝寒冰之气,再拿起来。明天斗法若是有危险,你就直接放出剑气。”又手把手教她怎么用封剑盒。
舒令仪把玩着封剑盒,忽然想起来,忙说:“昭明君,这个封剑盒里有你的剑气,那应该属于金丹期法器吧,筑基试不能用的。”筑基比试明文规定,参赛弟子所用法器、灵兽、傀儡等辅助手段,其攻击能力不能超过筑基范围,不然大家也不用比了,只看谁的法器更厉害,谁的灵兽、傀儡更强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