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点头应是,转身离去,率先上了飞舟。众人排成两列,井然有序跟在后面,徐珣压阵,最后一个上,见大家都到齐了,这才示意启动飞舟。
此艘飞舟乃是灵飞派特制法宝之一,内部宽敞舒适,装饰精美,飞行速度又快。溟剑宗孤悬海外,距离灵飞派有上万里之遥,饶是乘坐飞舟,亦要三天两夜之久。众人在飞舟上无所事事,做什么的都有,有像段魏一样埋头修炼不理外物的,也有像钱佩一样聚众小赌为乐的,也有像徐珣一样随时查看飞舟情况忙个不停的,更有许多像舒令仪一样百无聊赖的。
她和司天晴住一个房间,无聊到躺在床上翻来滚去,说:“听说溟剑宗地域广阔,整个东海都是他们的,光是一个苍澜岛,就有半个中州那么大,周围还有数不尽的小岛屿,师姐,你说咱们飞舟绕一圈要多久啊?”
司天晴一路上被她烦的够呛,也不理她,任由她一个人在那里絮叨,自顾自将储物袋里的各种灵花灵草拿出来收拾,再分门别类整理好。
这时徐珣敲门,说:“两位师妹,苍澜岛要到了。”
舒令仪忙不迭跳起来,“这么快!”冲到外面,凭栏眺望,海天一色,极目千里,而海天中间,隐隐约约有一座狭长的岛屿,前大后小呈葫芦状,因此又被当地人称作葫芦岛。很快飞舟高度降下来,苍澜岛上的情形看得越发清楚,只见上面奇峰突起,林樾葱茏,满眼绿色。飞舟在指定的海港降落。这里人流如织,到处是来来往往打扮各异的修士,十分繁华热闹。又有东海特有的海鸟、驼龟等灵兽穿梭其间,路边小摊上售卖的许多物事舒令仪见都不曾见过,看的她目不转睛,感觉十分新鲜有趣。
溟剑宗负责接待的弟子早在港口等着,领着灵飞派众人出来,上了溟剑宗独有的祥云状的飞行法器。又飞了两个时辰,这才到苍溟城。苍溟城占地极广,分为内城和外城,外城大家可随便出入,内城是溟剑宗所在,只有溟剑宗的弟子才能进入。溟剑宗执事弟子将灵飞派一行人带到苍溟城外城城南一处群居院落,指着一排院子说:“这五座院落是给贵派预备下的,不知够吗?”
徐珣进去转了一圈,见一处院子有十多个房间,两人一间的话,足够了。
司天晴问:“大师兄,你们上次也是住这里吗?”
徐珣摇头:“上次我们住的是他们特地空出来的客栈。”
舒令仪看着眼前排列整齐格局相似的簇新院落,说:“溟剑宗好大的手笔,为了欢迎我们,居然新建了这么多的院子。”
徐珣心中感叹,如此财大气粗,由此可见,溟剑宗这些年着实兴旺。
灵飞派的弟子正兴奋地讨论哪座院子好、谁和谁一起住时,对面院子后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穿浅绿道袍头戴羽毛饰物充满异域风情的年轻女修走了出来,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只比她人还高大的五彩斑斓的蓝孔雀。她一来就对那执事弟子说:“我要换院子。”径直走到舒令仪旁边,指着她即将入住的院子说:“我要换到这座院子,里面有假山流水,我喜欢。”
舒令仪满心不情愿,心想你谁啊!
执事弟子忙给大家介绍:“这是西蜀长天门的瑶华仙子。”又一脸为难说:“谭姑娘,这些院子都是给灵飞派的道友准备的。”
谭悦音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他们不是还没有入住吗?只是换一下而已,我又不是不讲道理,霸占着院子不让他们住。”
执事弟子顿时无语,看向主事人徐珣。
徐珣好声好气说:“谭姑娘,我们灵飞派上下一体,自然希望大家能挨在一起住的近些,也好方便彼此之间互相照顾。”
谭悦音不耐烦说:“又不是隔着东海海峡,硬生生把你们拆开,前后院子不一样挨在一起吗?我只问你,你换是不换?”
徐珣不好对她一个年轻女修口出恶语,唯有沉默以对。
舒令仪站出来,没好气说:“这位姑娘,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这本来就是我们灵飞派的院子!”
谭悦音打量她一眼,见她明眸皓齿神采飞扬的样子分外可恶,加上伶牙俐齿专门跟她作对,浑身气不打一处来,蛮横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上面挂了你们灵飞派的标识吗?我还说这院子是我的呢!”
对方如此胡搅蛮缠,舒令仪顿时被她气笑了。
灵飞派弟子纷纷站出来,七嘴八舌说她:“你这人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啊!”
“对啊,别人的院子,凭什么说换就要换!”
“人家客气,叫你一声仙子,就以为自己真是仙女了,如此目中无人,竟然对别人颐指气使,你以为这是西蜀长天门吗,任由你作威作福!”
更有弟子毒舌道:“西蜀长天门的人嘛,整日与妖兽为伍,如此做派,不足为奇,边蛮之地,民风粗野,要是知书达理,彬彬有礼,那才奇哉怪也呢!”
谭悦音越听脸色越差,打神鞭突然朝那口出嘲讽的弟子挥去。
众人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不由得惊呼出声。那弟子更是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都来不及躲避。眼看带着雷光的鞭子就要落到他身上,不死也要去层皮,这时徐珣突然出现,一把抓住打神鞭,用力往外一扯。
谭悦音身形顿时一晃,脚下一个趔趄,只得被迫松开手中的鞭子。
徐珣把打神鞭往地上一掷,重重哼了一声。
正闹的不可开交,一个红光满面看起来一脸和气的圆胖修士负手走来,慢慢悠悠问道:“这是怎么啦?”
谭悦音见到他,立即红了眼眶,“伯父,灵飞派的人合起伙来欺负我!”
舒令仪闻言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