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看着段魏,说:“孟直师弟,你先回去吧。”
段魏拱手行礼,二话不说走了。
舒令仪见状也想溜。顾衍叫住她,淡淡说:“私闯藏书楼,该当何罪?”
舒令仪忙求饶:“师父,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罚你把这些书全抄一遍。”说着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藏书架。
舒令仪惊呆了,“全部抄一遍?”那她手不得抄断了啊!
顾衍冷哼一声,甩手欲走。
舒令仪扑通一声跪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说:“师父,徒儿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私闯藏书楼了,师父,求求你,饶了徒儿这一次吧,藏书架不是徒儿弄塌的,是段师叔的冰刃——”
顾衍打断她,“你想把整个藏书楼的书都抄一遍?”
舒令仪连忙住嘴,见顾衍脸色不好,小声打商量:“师父,能不能少抄一点?”
顾衍全然不像平时那样好说话,似乎打定主意要严惩她,“再敢讨价还价,抄两遍!每天修炼完就到藏书楼抄书,守楼弟子盯着,一本都不能少!抄完的书拿给我过目,看谁敢替你作弊,省的你成天闲着没事,到处惹事生非!”
舒令仪欲哭无泪。
从此她便过上了苦命的抄书生涯。钱佩来看她,见她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抄书,说:“你真的打算把整个书架的书都抄完啊?”
舒令仪没好气说:“要不你帮我抄?”
钱佩赶紧摆手,“别,等会儿我还得去打扫灵兽棚呢。”
两人互视一眼,颇有种难兄难弟同病相怜之感。
钱佩叹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拜拜祖师爷?不然怎么总是这么倒霉!”为什么受罚的总是他们!
舒令仪闻言手下一抖,一个字便写歪了,当即撕了重抄,恨恨说:“拜祖师爷有用,我早去拜了!你说我干嘛那么好奇,非要来藏书楼找什么回天珠的记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好了,自作自受!这么多书,我一天都抄不了几页,旁边还有人盯着,不许人帮忙,师父还要检查,不能有涂改错漏,我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啊!”越说越绝望,只觉生无可恋,舒羽宾、回天珠、河洛太微宫这些事自然而然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第18章好奇心(下)
人的适应力真是强悍,才过三天,舒令仪竟然已经慢慢习惯了每天抄书的日子。坐在藏书楼屋檐下,磨墨、铺纸、提笔,看着一个一个字迹从笔端流出,一张又一张白纸写得满满当当,竟然颇有成就感,心情也从烦躁抗拒变得忍耐平和。
舒令仪专心致志抄着一本《灵宝经》,待最后一个字写完,正要起身添墨时,发现景白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展颜一笑,“昭明君,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醒我?”
景白说:“看你写得认真,不好打扰,怎么样,写完了吗?”
舒令仪叹道:“哪有那么快,抄了这几天,一本《灵宝经》都没抄完。”
景白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说:“抄书不在一时,天色已晚,不如歇一会儿,明天继续。”
舒令仪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愁眉苦脸说:“师父要查的。”想到晚上还要挑灯夜战,她就忍不住唉声叹气,提不起精神。
景白见她如此,宽慰道:“玄临君的本意想来并不是要你抄书,只不过是想磨一磨你的性子,歇一歇罢了,又不是偷懒,不会怪你的。”
舒令仪一副意有所动的样子。
景白提议说:“咱们去后山走走,活动活动手脚,也让眼睛休息休息。”
舒令仪忙把笔一扔,嘻嘻笑说:“师父要是怪罪,我就说陪昭明君去了,司师伯可是交代过,昭明君是贵客,要好好招待。”
景白莞尔一笑,“那舒姑娘打算怎么好好招待我啊?”
舒令仪眼睛一转,“昭明君,我请你吃好吃的!”
两人一路来到后山水潭。舒令仪说:“昭明君,你天天在这里练剑,可知道这里有什么美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