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以手扶额,显然被吵得头疼,叹道:“记得我刚被师尊收入门下,还是一名小弟子时,曾有幸见过任前辈一面,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落得个到身死道消的下场。”
景白说:“大道无情,还须克己持身,不为外物所惑,方是正道。”
顾衍点点头,任觉非之事,乃是溟剑宗内务,景白已经做出处置,他不便多言,看向舒令仪,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此次下山,长进不少。”
舒令仪听到师父称赞她,不由得眉飞色舞,压抑着兴奋,谦虚道:“此行之所以能圆满完成任务,多亏了昭明君,我只是在一旁帮把手而已。”
“尚有自知之明,不错。”
舒令仪忍着得意,指着一旁的邹飞燕说:“师父,这就是此次事件中幸存下来的女子,名叫飞燕,年仅十六,天生纯阴之体,水火双灵根。”
邹飞燕扑通一声跪下,大礼参拜,“请仙师收我为徒!”
顾衍看着她,皱眉说:“水火双灵根吗,灵根相冲,倒是有些麻烦。”沉吟半晌,吩咐一个执事弟子:“去将孟直师弟请来,他也是水火双灵根。”
那弟子去了半天,回来说:“段师叔修炼正到紧要关头,不便前来。”
顾衍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对邹飞燕说:“既如此,那你先做一个普通弟子,听从执事堂安排,看看是水系功法适合还是火系功法适合,日后再做打算。”
邹飞燕一脸喜色,“是,多谢仙师……哦不,多谢掌门。”
舒令仪靠近传话弟子,小声问:“段师叔原话怎么说的?”
那弟子见无人注意,声如蚊蚋说:“段师叔说,只要不是敌人打上灵飞派,少来烦他,他才懒得收什么徒。”
“你见到段师叔了吗?”
那弟子摇头。
“段师叔还是守着他的洞府,不肯移步?”
段魏段孟直在灵飞派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他是灵飞派已经陨落的纯阳真人的关门弟子,辈份上是顾衍的师弟,整个灵飞派却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长年累月关在洞府里,万事不理,埋头修炼。灵飞派有些好事弟子背地里都在打赌,猜他什么时候会结束自我禁闭。
处理完邹家庄一事,大家散去,自有弟子带邹飞燕去执事堂。舒令仪闻着山上独有的新鲜湿凉的空气,深深吸了一口,大发感叹:“还是山上好啊,灵力充沛,一回来就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景白说:“那是你习惯了在灵飞派待着。”
舒令仪笑道:“对昭明君来说,应该是吹着东海的海风更习惯吧?”
景白神情忽的一怔,他有多久没回溟剑宗了?五年还是六年?对修士来说,五六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是亦有许多人和事,在这五六年里面目全非。日月逝矣,时不我与,也许他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昭明君。”
听到舒令仪叫他,景白回过神来,“嗯?”
舒令仪一脸犹豫问:“昭明君,舒羽宾是谁?”
景白神情复杂看着她,默然不语。
舒令仪见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忙说:“听任前辈临终前说的话,这个舒羽宾好像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再说又跟我一样姓舒,有些好奇罢了,难道昭明君你也不知道?”
景白不答,忽然问:“你还记得来灵飞派之前的事吗?”
“来灵飞派之前?那得二十年前了吧,太久了,谁还记得,我以前受过伤,小时候的事早忘了。”
“那家人呢?”
“你不知道吗,我是孤儿,不记得也有不记得的好处,省的想起来就伤心,何必自寻烦恼。”舒令仪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景白微微点头,意有所指地说:“忘了就忘了吧。”重新开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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