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夷然不惧,挑眉道:“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另外一个领头的疤脸修士见他如此镇定,感觉有些不对劲,看了眼他,又去看景白,见他穿着白底镶紫的道袍,道袍底部绣有一泓海水,手边放着一柄长剑,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却是气度非凡,一身威压扑面而来,不由得收起凶横之态,问道:“敢问这位道友高姓大名,师承何处?”
那少年冷哼:“就你这眼力见儿,东海溟剑宗的人都认不出来,还敢到处坑蒙拐骗,不如早点回家抱孩子去!”
那横肉修士大声说:“东海溟剑宗又怎样,难道还能仗势欺人不成!”声音虽大,气势明显不足。
疤脸修士拱手说:“原来是溟剑宗的道友,失礼了,看在溟剑宗的面子上,大家各退一步,只要道友的这位朋友愿意赔偿损失,此事便作罢,我们不再追究。”
那少年气道:“你们荣宝阁拍卖法器,以次充好,被我识破,不但不知悔改,竟然还敢问我要赔偿,真是岂有此理!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们,我不过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大家到时候不好收场!”
疤脸修士矢口否认:“我们荣宝阁最重信誉,童叟无欺,无双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臭小子,想要讹我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斤两——”
双方各执一词,听的景白烦不胜烦,手中斩霜剑猛地出鞘,叮的一声嗡鸣,空中划过一道凛冽的剑气,一团耀眼的紫光如雷电般炸开,呈水波状向四面八方扩散。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突如其来的剑光攻击的东倒西歪,哀嚎不止。
景白点到即止,斩霜剑自动飞回剑鞘,看了眼地上众人,推门离开。
少年狼狈地爬起来,见他要走,忙跟了上去。
疤脸修士领着手下气急败坏追出去,畏惧景白出身名门,剑法厉害,不敢轻举妄动。景白目不斜视,施施然出了酒楼。少年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小心防备着身后众人。
横肉修士眼看两人越走越远,急得要冲上去,疤脸修士拦住他,盯着景白的背影,摇了摇头。他们不过是为了求财,还不想因此送命,溟剑宗的剑修可是出了名的霸道难缠。
少年见荣宝阁的人没有追上来,松了口气,追上景白,抬起脸笑道:“这位道友,怎么称呼啊?我姓钟,名令仪,来自河洛太微宫。”
景白直接无视,正要飞身离去,钟令仪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道袍,急道:“喂喂喂,你去哪里?”
景白拂袖甩开他,一脸不耐烦说:“太微宫的人都跟你一样死皮赖脸吗?”
钟令仪闻言甚是委屈,“我们不是朋友吗?刚才我还请你喝酒了呢。”
景白顿时语塞。
钟令仪摇头叹道:“外面世界真是太危险了,我们不如结伴而行吧!我听说无双城外琅琊山有灵宝出世,正要去一探究竟——”
景白置若罔闻,抬脚就走。
钟令仪拦住他,“哎哎哎,大家都是朋友了,怎么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呢。”
对方如此自来熟,景白颇为无奈,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拱手道:“东海溟剑宗,景重光。”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天资卓绝大名鼎鼎的景白景重光啊,怪不得剑法这么厉害,久仰久仰!”钟令仪忙不迭拱手,“重光道友,一起去琅琊山寻宝怎么样?若有所获,一人一半。”
景白扫了他一眼,一副嫌弃的样子。
钟令仪忙说:“重光道友,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你别看我法术学的不怎么样,其实自保绰绰有余,到时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我早就打听清楚了,琅琊山位于无双城西南,那一带全是崇山峻岭,山高林密,绵延数百里,灵气混杂,时不时有妖兽作乱……”
不等他说完,眼前一花,一道紫光闪过,景白御剑而去。
看着半空中的身影渐渐消失,钟令仪挑了挑眉,决定另寻他法。
还未到琅琊山,路上的修士便多了起来,有骑各种灵兽代步的,也有骑纸鹤、云锦、飞船等各类法器的,还有御剑飞行的,空中时不时闪过一道流光,多是往同一个方向。钟令仪尚未筑基,还不能御剑,乘的是一只玲珑可爱的玉葫芦,可坐可躺,速度虽然比不上御剑,胜在安稳舒适,长途飞行下来亦不觉疲累。
到了琅琊山脚下,更是热闹,聚集在这里的修士足有数百人之多,三三两两挤在一块光秃秃的山坡上,或站或坐,各自为伍,热闹如集市。有人的地方便有生意。几个心思灵活的修士在这里摆摊设店,有卖灵茶的,有卖吃食的,还有卖消息的,因为没有竞争对手,做的是垄断生意,收入十分可观。
钟令仪正看的兴味盎然,忽然听的有人朝他招手:“这位小道友,来来来。”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年老修士,坐在一座竹屋前,手里拿着一把葵扇。钟令仪上前见礼。老道指着旁边的竹凳请他坐,又请他喝茶,说:“老道的茶虽然比不得人家卖的灵气充沛,却是自己亲手采摘炒制,煮茶的水用的是琅琊山后山的活泉水,清香甘冽,别有野趣,小道友若是不嫌弃,不妨尝尝。”
钟令仪谢过他,问:“怎么大家都等在这里,不进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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