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誉城却在前一刻放开了他。
周良鱼:“……”小样儿,有本事你别躲啊,继续亲啊,谁怂谁孬!
挑衅的心思在抬眼对上赵誉城温柔含情的凤眸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尤其是对方的掌心还贴在他后颈,指腹轻柔地摩挲着他的肌肤,温热的触感让他有种被安抚的错觉。
周良鱼没猜错,赵誉城情绪平缓下来,额头轻抵着他的,眉眼里倒映着周良鱼的眉眼,望着他潦倒的胡渣,心从一开始就像被一根绳子揪着、扯着,心疼又愧疚:“对不起,是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我对你动了心,即使知晓你是男子,可最初的印象太深,骨子里还偏向将你当成保护的一方,我错估了你的心思,自私的以为这是对你最好的。”
赵誉城的动作更加轻缓,望着周良鱼冷静下来,紧抿的薄唇,垂下的眼睫微动,让赵誉城更加疼惜,继续道:“一开始你回来,我不敢认你,只想默默守着你、看着你,等我报了仇,再重新追回去。可我依然错了。”他一直以为周良鱼对他的怨是他未曾征求他的同意就自行做主送他离开。
可他错了,今日在一品斋的厢房,当时周良鱼看过来的那一眼,他终于懂了……
他气的并非仅仅私自送他离开,而是他如他一般爱上了他,想要共进退相携一世,可他满心期待与他共患难时,他却将一切揽在了自己头上,自以为对他最好的将人送走,甚至说出了那句如果他死了的话。
如若他的心,如他一般。
周良鱼若是与他说自己死了的话,他觉得自己会疯。
将心比心,他在那一刻,突然就明白了。
却也更加心疼。
“……以后不会了,就算是你要走,这辈子,我也不放手了。”赵誉城亲了亲他的眼帘,动作轻柔不带任何色情,只是单纯的温情脉脉,他自小双亲亡故,为了保命不得已隐瞒身份改名换姓,当年屠杀血流成河造成的阴影伴随了他整个幼年,导致他孤僻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个人,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欢喜上他,而他亦然。
这世间大概没有比这更让赵誉城动容的了,他欢喜的那个人,刚刚好,也欢喜他。
耳边是赵誉城温柔倾诉衷肠的嗓音,缓缓流淌,仿佛能流进周良鱼的心田,他薄唇紧抿,却忍不住小幅度翘了下,又很快紧绷下来。
等眼底的情绪都敛了去,才略抬眼,斜睨过去:“切,你不放手就不放手了?老子是自己一个人的,腿长在老子身上,老子想走就走,想跑就跑……想、跳、就、跳!”只是对上赵誉城宠溺噙着笑意的凤眸,老脸一红:岂……岂有此理!笑什么笑?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很犯规?
赵誉城将人紧紧揽在怀里,下颌抵着他的额头,顺着道:“那你跑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可好?以后我才是你一个人的,任君差遣?”
周良鱼嘟囔了一声:一点都不好……
可明明能直接拒绝的,可话到了嘴边,却百转千回,最后只从喉间哼了声。
赵誉城眼底的笑意更深,两人谁都未说话,可心却贴合的从未有过得近。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打断了周良鱼的思绪,他几乎是立刻推开了赵誉城,警告看他一眼:不许随便乱说。
赵誉城薄唇动了动:都听你的。
周良鱼:“…………”你、可以、不听的!
见了鬼了,这厮今日是不是嘴里、眼里、心里都抹了蜜了,简直……太撩人了。
他不能就这么服软了,他周鱼鱼……岂是这么容易就被哄好的?但也不过是嘴上硬撑,心里早就被哄得服服帖帖的,哼,早有这觉悟,早几个月就你侬我侬了。
你丫还用现在还在鞍前马后的?
该!
周良鱼淡定地整理了下衣襟,刚好在虞煜临踏上回廊时,不动声色打开门,打招呼:“咦,王爷你回了?我正说出馆去找你们。”
“俞小子你……”虞煜临的声音在看到后面的赵誉城时,戛然而止,深邃的目光在周良鱼微红的薄唇,以及身后誉王望着周良鱼温情脉脉的目光上扫过,若有所思,看来誉王这么清冷淡雅的男子动了情,也如寻常男子般,并无任何不同。
虞煜临朝赵誉城打了个招呼,这才重新看向周良鱼,刚想说什么,突然一人从外闯了进来:“诶?你们都在这里啊?我还说一大早你们怎么都不见了。前院不能去,我一个人待在别馆好无聊啊。”
一道身影匆匆跑了过来,挨着虞煜临站着,仰着头,耷拉着眼,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情却蔫蔫的:他都在别馆住了两日了,也不知……父亲找没找他,他想回去,可一想到嫡兄想杀他,想废了他,他就觉得难受。
这么一对比,将他从贼子手里救出来的这大虞国来的临王,就顺眼多了。
也给人极强烈的安全感。
结果,一大早醒来,后院空空如也,就剩他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