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鱼刚踏出一品阁没两步,就听到了阁内七嘴八舌的声音,他嘴角抽了抽,什么叫长得还行?
他这一脸胡渣特男人好吗?
自从习武之后,周良鱼耳力增进不少,加上阁内声音未压低,周良鱼听得一清二楚。
赵誉城这厮不会也这么认为吧?
周良鱼斜睨过去,刚好对上了赵誉城垂眸看下来的目光,薄唇微动:本王觉得旭公子无论何模样,都是本王的心头好。
周良鱼:“…………”谁!要得到!你的!认可!
肩膀一抖,抖掉赵誉城占便宜的手,大步往前走。
赵誉城瞧着周良鱼往前走的身影,视线扫过他微红的耳后根,凤眸一眯,心痒痒的,指腹在墨袍的一侧捻了捻,那股痒意才散开,可目光却怎么也无法收回来。
尚佳郡主的马车就停在一品阁旁,她上车前,侧过头不经意看去,刚好将刚刚两人一低头一仰头眼神交流的那一幕收入眼底,握着车壁的手指一紧,刚刚那个念头,再次如荒草般疯长起来。
如果戴面具的男子真的……真的是誉王,那位……也许……也许……
一品斋。
周良鱼与赵誉城随着尚佳郡主上了二楼的包厢,一踏进去,身后的门立刻关上了。
尚佳郡主后背抵着门,视线落在听到动静转过身的两人身上,最先落在赵誉城身上:“这位公子,可否摘下面具?”
赵誉城深深看了她一眼,抬起手腕,顷刻间面具拂落,露出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凤眸淡漠地落在尚佳郡主难掩复杂的目光上:“尚佳郡主,许久未见。”
“你……果然是你。”若是没有那个念头,尚佳郡主见到赵誉城,大概会像几个月前在灵堂责问怒骂对方时那般,不屑一顾,恨其未曾保护好公主,让公主被歹人所害,死得那么惨,可此刻赵誉城身边站着的这人,除了性别,那么像……她的公主。
赵誉城叹息一声:“这几个月来,本王本想告知你真相,可送去厉王府的书信只要是誉王府的,皆被你所毁。”几个月前灵堂上,尚佳郡主暴怒斥责,为防止燕帝怀疑,他并未告知真相,打算之后告诉尚佳郡主。
未曾想尚佳郡主因他未保护好周良鱼,怪罪与他,至此憋着一口气,再也未理会誉王府私下约见她的书信。
赵誉城谨慎,不愿在书信中提及真相,怕他忍着离别之苦到头来会功亏一篑。他只信他自己所布置的环境下亲口告知。
这一拖就是数月。
赵誉城的话让尚佳郡主浑身一颤,她眼底泛红地朝周良鱼看去,誉王这话其中藏着的深意太明显了,她几乎是僵硬着身体,抖着手走到周良鱼面前,一滴泪滚落,哑着嗓子,颤抖不已。
周良鱼眼圈也红了,抬起手,亲自帮她抹去泪珠子,温声道:“不过数月未见,佳佳你怎么变得爱哭了?这都不像你了。”
尚佳郡主听着周良鱼为了让她相信变回来的声音,熟悉的女声一响,尚佳郡主泪落得更凶了,抬起手,摸着周良鱼脸上的胡渣,还有短短的寸头,哽咽道:“公主,你这是为什么啊?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假死?假死也就算了……公主你竟然……连性别都给换了啊?呜呜呜,公主你怎么糙了高了壮了连胡子都有了?这还拽不掉,不会是真的吧?公主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啊?怎么脸胡子都长出来了?”一别数月,再相见娇滴滴的公主突然变成了糙汉子,还是长胡子的糙汉子……这刺激她受不了。
周良鱼本来还正伤感,听到尚佳郡主的话,嘴角抽了抽,无奈:“佳佳啊,如果我说……我其实本来就是男子呢?”
尚佳郡主一愣,眨巴了一下眼,一滴泪滚落下来,再眨巴一下,突然眼底放光:“那……那公主,我是不是能嫁人了?”
周良鱼:“诶?”
尚佳郡主猛地就要朝周良鱼扑过去:“公主要是男的,我就嫁给公主好……额?”
尚佳郡主扑了个空,就在要扑到的时候,眼睁睁瞧着近在咫尺的公主被一条横梗过来的手臂揽着腰往后一带,直接带入了怀里,赵誉城一双凤眸幽幽沉沉盯着她:“休、想。”
尚佳郡主幽怨地瞅着他:“王爷,你与公主是没有幸福可言的。”性别不同,怎么谈情说爱?!还是她与公主!最合适!
赵誉城:“不劳费心。”即使知晓尚佳郡主不过是开玩笑,对周良鱼并没有男女之情,可他的人被人觊觎了,怎么就这么不爽?
尚佳郡主转过头,幽幽瞅着周良鱼:“公主……”
周良鱼低咳一声:“佳佳啊,你这话要是让黎阁主听到……”他上下扫视了一圈尚佳郡主,“我估摸着,你的确能嫁了。”
尚佳郡主不知想到什么,脸一红:“不过是个臭男人,哪里比得上公主……额……”只是目光对上如今更加糙汉子的周良鱼,尚佳郡主眼圈更红了:“公主你这在外受了什么罪啊?”
周良鱼刚想说他并未受罪,只是身后揽着他的男子身体遽然一僵,揽在他腰间的手也收紧了,周良鱼本来想掰开他手臂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放了下去:心疼了?哼,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那就继续心疼吧,他还就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