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的手指又往张仪的伤处多按了两分:“那我……在这儿为你新创个花样,如何?”
剧痛令张仪心跳愈来愈快,他大张着口,却死死将惨叫声卡在了喉咙里,硬生生扛过了这阵剧痛。
薛飞嗤声而笑:“你要么说服我信,要么说服我不信,不然我就把你的骨头一根根从这伤口里拆出来。”他阴恻恻地又笑了两声,“听闻凌迟之刑有撑三四天才死的。啧,拆骨你打算撑个几天?”
夜色下,押送江宁织造所制过冬布匹的马车一辆辆进京,车轮碾着白日里已被踩得稀烂的雪色,整齐地驶向皇宫。
途经一处胡同时,最后的那一列无声地改了道,拐进了巷子里。
复行三五丈,蛰伏在屋檐上的几道身影倏然跃下,围了马车。
几名负责押运的锦衣卫默然后退,车夫也立即下了车,任由几人将车拉走。
这辆马车在街头巷尾绕了一个颇大的圈,走了许多无人踏足的地方。终于在确定无人跟随后,重新驶向了大路。
晨曦破晓时,一声嘶鸣撞进了便宜坊。
第69章云涌(一)
在罪证送达几日后,奚月一行人也入了京。他们个个都易了容,虽然拿着刀剑显是江湖人的打扮,但守城的官兵也没起疑。
几人找了家酒楼住下,小歇了一会儿后便下楼吃饭。一路舟车劳顿,当下奚月出手便很阔绰,把店里的几道招牌菜全要了,又按人头要了米饭。
菜中有一道红烧肘子色泽鲜亮,鲜香四溢,肉炖得酥烂,一夹便会脱下来。曾培吃了一口就说:“这个!张仪养伤的时候你给他买过!”
他话音未落,奚月便觉杨川一记眼风扫了过来。
她赶忙往他碗里噎了块肉,笑骂:“当时是咱们欠他的好吗?就连现下咱都欠他人情,等忙完了请他出来喝酒。”
这话奚月说起来也没掩饰,一来他们都改换了容貌,亲爹都认不出来,二来张仪这名字也不生僻,重名的想来不少。
然而这话说完不久,一柄绣春刀就放在了桌上。
奚月悚然抬头,面前是个百户。看着还挺眼熟,不过她一时记不起叫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