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奚言找了个相对委婉的措辞,不提倒插门,只说孩子跟谁姓。
厢房里,三个人喝着酒,朦朦胧胧地听到一声拍案声震来。曾培竹摇醉得厉害,醉眼惺忪地端着酒碗继续喝,没什么反应,琳琅微锁着眉往外看了一眼。
厅里,殷岐拍了桌子:“你这是要他倒插门?!我们杨川堂堂七尺男儿,岂有倒插门的道理!”
奚言轻晃着头吹茶:“我们奚月能文能武,倾倒众生——喏,这不是我这个当爹的胡吹啊,外面那三个你也看见了。”说着他顿了顿,“最要紧的,她日后是我白鹿门传人。白鹿门当下是一脉单传,你不能让我后继无人吧。”
殷岐厉声争辩:“杨川也是我萧山派传人啊!一干弟子里他功夫最好,你让他倒……”
“你至少还有别的徒弟。”奚言嘬了口茶,接着就耍起赖赖,“我不管。反正这事你不答应,两个孩子就别想成婚。”
殷岐气结。
白鹿怪杰白鹿怪杰,你这是仗着一个怪字就明目张胆的耍无赖啊?!
殷岐姑且忍下了一口气,僵了僵,又辩说:“你白鹿门也不是打从祖师爷起就姓奚。中间有收徒当传人的,是以几代前成了奚姓。你又何必计较这个?就当自己收了个徒孙来当传人,不是一样吗?”
他说完,奚言就微笑着看了过来。
殷岐后脊发凉:“笑什么笑……”
奚言:“我真收个姓杨的徒孙当传人,那是没什么。可若满江湖都说白鹿门的传人是跟你萧山派的新一任掌门姓,我是不是吃了暗亏?”
殷岐顿时大叹失策,自己方才就不该说杨川也是他萧山派传人的事。
他于是立刻道:“那我也可以不当让杨川接掌萧山派,反正我还有别的弟子!”
奚言旋即哦了一声,点点头:“既然这样,那让孩子跟奚月姓,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你……”殷岐直被他激起一股心火。
他和奚言二十多年没见,虽然经岁月磨砺,二人现下都已名震江湖,但奚言的功夫如何究竟如何他并不清楚。但当下看来,至少这嘴皮子功夫他是见识了!
殷岐深吸了口气:“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