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注意到他的目光变动:“怎么了……”
“……没什么。”杨川面色泛红,别过头咳了一声,“我们先练着。或许……车到山前必有路。”
奚月冷得头脑发蒙,也没力气多做探究,这事便就这样先翻过去了。
山中不知岁月长,转眼就已冬去春来,雁山派放了挂鞭炮辟邪贺年,天顺七年就这么来了。
奚月掐指一算,发现这上卷又练了两个月有余。只不过因为她冷得无法克制,练得便慢得很,到现在连第三章都没练完。
而且杨川近来还不肯给她看书,每每练起来,都是二人遥遥的盘膝而坐,他把书放在腿上念,她只消聚精会神的练便可。
这倒可以让她更加专心,以免不适之下再一走神也走火入魔起来。但时间长了,奚月总归觉得不对劲,便在一天晚上趁杨川不备,窜过去一把将书抢了下来。
“哎你!”杨川立时跃起,伸手便抢。她左臂将他格挡住,向下一压,右手迅速翻书。
他又伸右手来夺,掌风离她尚有两寸时她便已敏捷一转,以后背挡着他,两只手一起翻书。
他从上夺,她就蹲;从旁抢,她就避。他从她避的那一侧再抢,便见她就地一滚又跃上床,躲到岳广贤那一侧踅身横踢,将正赶来再抢的杨川一脚踢了出去。
杨川两步趔趄后站稳了脚,无可奈何地放弃了争抢,抱臂等着她看书。
奚月一页页往后翻着,没看出半分不对。字字句句都是调息功法,只不过她偶尔下意识地随着词句一运息,身上就又一股寒凉。
直至翻完了最后一章,她发现后面还有几页注解。
奚月翻开一看,只觉周围的气氛一下就僵住了。
方才的寒凉荡然无存,她周身都被面上掠起的燥热暖了起来。书捧在手里,放也不是,接着看也不是。说点什么不是,戳在那儿什么都不说也不是。
杨川知道她看见了,低下头,也局促不已。
然后他一咳:“我没想过。”
下一刹,纸页翻动声哗啦掀起。杨川抬头便见一本书迎面拍来,他一把接住,同时看到奚月已跃下床榻,直奔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