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摇干涩地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蠢。
怪不得他从来都不碰她,沐浴更衣也不让她伺候。刚才,她自作主张绕过屏风,才第一次看到“他”肩颈的轮廓。
当真是个女子,确凿无疑。
竹摇说不准自己当下的心情,觉得痴心错付?觉得滑稽?觉得无地自容?好像都有。
又好像都没有。
在怅然里,她更加清晰的情绪似乎是还在慨叹,奚大人真好。
不论他是男是女。
于是,在丫鬟上楼来询问午膳如何准备的时候,竹摇从容不迫地拉开了门,跟她说:“去找两年前的膳单出来,挑奚大人最爱吃的菜凑一桌席面。”
“哎,好。”丫鬟应下,要走,又被她一拉:“等等。”
丫鬟转回身,竹摇道:“去跟妈妈说,几位大人大概要在我这儿住几天,我就先不见别的客了。钱的事让她放心,就说这几位大人阔绰得很。”
“是。”丫鬟福了福,便退了下去。竹摇望着奚月的房门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再过去扰她,先回房歇着了。
另一边,奚月沐浴之后,在极度的疲惫中睡了约莫半个时辰,待得醒来,虽然仍旧累,也再睡不着了。
满脑子都是竹摇。
这可真糟糕啊……
她真没料到自己竟会在竹摇这儿露怯,毕竟面具被打掉后,连当年最好的兄弟曾培都没看出破绽。
竹摇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也想不清楚。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露出任何端倪,可是竹摇……显然已很确信了。
那么竹摇现下在想什么?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奚月心里也没主意。
“哎,情债啊……”奚月望着床帐拍着额头,心下悲愤极了。当年,她不过是为尽快和其他锦衣卫打成一片,才和他们一起逛窑子喝花酒,惹了一身情债实在非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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