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银牙紧咬,眼底的血丝仿佛被这满院浓腥牵出,杀势愈加狠厉。不甘和怨愤化作一次又一次夺命的杀招,将一个个杀手变为刀下亡魂。
有些血迹不及滑脱便敢在绣春刀上,和银光掺在一起,变成一种诡谲的颜色。
绣衣春当霄汉立。
这是宋人的诗句,说的是位极人臣之风光,“绣春刀”之名出自于此。
在江湖上,这样的名号为人所不齿,他们说锦衣卫是衣冠禽兽,朝廷爪牙。
可偏有个“爪牙”寻去了江湖上,与她父亲长谈了一夜。她于是听到了一句:“绣衣春当霄汉立。绣春刀是御赐的信重,不该让它脏了。”
那人希望肃清锦衣卫,这与他们江湖人没关系。可那人说这样能造福万民,她便来了。
他们都寄希望于用江湖上这股与朝堂截然无关的力量把锦衣卫里的奸小肃清,之后却越来越觉得,这原是做不到的。
这绣春刀,洗不干净。
就像是沾染过血迹的刀剑即便冲刷千万次,经火烤还是会现出青印一般,脏了就是脏了。
奚月满心的悲愤化作一声长啸出喉,扬刀奋力劈下,杀手挥来的一剑刚得以刺入她的肩头,便觉遍身袭来一股诡异的阴凉。
接着,那片刻前还完好的人,一分为二,倒向两旁。
奚月粗喘着气,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
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方才嘈杂的院子转瞬间已经安静。她切着齿看向立于屋顶之上的四五位高手,杨川同样了结了身边的最后一个,刀尖拖着地,走到她背后:“师妹受伤了。”
她扫了眼左肩漫血的伤口,又看回屋顶上:“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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