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达局促地抹了把冷汗:“督公,这事我真不知道!”
“哎,都说了不要草木皆兵嘛。”提督摇着头,“除奚越归除奚越,办案归办案。他们审出了问题,去查个掌班,这是为了交差。”说着一顿,将手里的茶盏放到了一边,“再者,只是查那掌班而已,也说明他们还懂事。”
若不然,这种收下厚礼的事情,自然跟更上一层有瓜葛。知道点到为止,便是同朝为官的默契。
门达于是也安心了些,落座回去缓了一缓,又道:“您喝茶。”
北镇抚司中,奚越风轻云淡地展开了东厂的堪舆图。
那掌班自己老老实实的全盘招供是不可能的,于是搜到的赃物和谢宏文供出的赃物自然对不上,调东厂的堪舆图来再另行搜查,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其实这堪舆图并非什么保密的东西,以她镇抚使的身份,随时可调来看。只不过,在当下这个节骨眼儿上,若她自己去调未免太惹眼。为了不让东厂那边生疑,只好拿张仪障眼。
现下张仪调了这图,搜查之前,自然还是要请示一下她的意思的。
奚越仔仔细细地看着图,一边记下各个库房、书房的位置,一边道:“你还是得尽量去审。东厂嘛,咱们也不能真搜个天翻地覆。”
“是,属下明白。”张仪抱拳,奚越沉吟片刻,又说,“库房自然要搜,但先跟那边回个话,别伤了两边的和气。”
张仪又应“是”。奚越背后几步,杨川一语不发地擦着绣春刀,目光也落在那张图上,寻到书房的位置凝视了半晌,又平静地挪开了视线。
对奚越来说,偷盛林书的事宜早不宜迟。要不然自己命悬一线不说,还有可能搭上萧山派的大师兄。
大师兄可是个好人,逃回京城的路上一直照顾她,而且他还为她挨了那东厂高手一掌呢。
她这么想着,待得入夜时,便早早熄了房中的灯,换上夜行衣,拴上门,从窗户溜了出去。
本朝有宵禁,京城的宵禁格外严格。奚越一路飞檐走壁都没遇到什么人,又掐着皇城守卫轮值的时刻闪进了皇城大门,过了两刻,皇宫东华门边的东辑事厂映入眼帘。
奚越在东厂对面的墙下阴影里屏息等着一队巡逻的守卫走过,待得他们拐过了墙角,她跃起一翻,悄无声息地入了院。
按照堪舆图来看,书房在第二进院的西边,库房在末一进院的东北角。奚越略作忖度,决定先搜书房。
这个时辰,东厂里也没什么人了。她避开前院角房里几个喝酒打牌的宦官,转眼潜进了次进院子里。
四下无声,只有风拂柳条的声音沙沙响着。奚越屏住呼吸,摸到书房前轻轻一推,问得吱呀一声又忙停手。
书房中,一道人影察觉到外面的动静,迅速跃上了房梁,无声无息。
奚越警惕地再看了一遍周围,确定并无引来人后,继续将门推了开来,待得溜入门内,又即刻将门阖紧。
过了几息,她的目光适应了房中的黑暗,心下不禁叫苦,这书房真大。
她先大致转了一遍,只见内外七间屋子全是书架,宫中典籍和各地典志占了大半,也有些别的书,但那盛林书会放在哪儿,一时没有头绪。
其实这样的秘籍,更有可能藏在暗格一类的地方。
奚越小心翼翼地轻敲着各处墙壁寻找有没有中空之处,刚敲了两处,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头。
奚越毛骨悚然,旋即飞脚踢去!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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