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是出乎了众人所料,奚越拍案厉喝:“身为使节竟敢私雇外兵!你要谋反吗!”
谢宏文朗笑几声又戛然收住,声音陡然变得阴狠:“我在撒马儿罕立稳脚跟不容易!同在官场,我们各退一步!你即刻带人走,我保你们平安离开,回京之后你们只消说案子没查清楚,这事也就了了,对谁都好!”
“呵。”奚越睇视着他,“连锦衣卫都敢动,可见平日过往商人在你这儿要收多少盘剥。”
他说罢响指一打,轻微的声音在空气中一震,杀气陡然升腾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搬凳子坐下,撕开一包薯片】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第13章丝路命案(八)
几十名锦衣卫绣春刀齐出,一起即逝的唰声仿佛将无形中那道遏制戾气的口子撕开了。涌入院中的波斯人马瞬间涌入屋中,一场厮杀就此开启。
“妈的!”曾培破口大骂,旋即一马当先地迎击上去,飞起一刀撂倒一人后,向靠近门口的张仪急喊,“张仪!搬救兵!”
于是咻咻咻三道光火从弩机上蹿向天际,片刻之后,院外又一道同样的光火划出,从空中斜飞向东面。
三个千户所都扎在城东,见到求援的信号会即刻入城,府外余下的百余人也会尽快进来相助。只不过,此时可想而知大门必是从内闩上的,这头一波救兵要进来,或多或少也需要些工夫。
府中的几十人暂时只好硬顶着。
厮杀场面混乱无比,刀剑玎珰相撞声不绝于耳。奚越稳坐太师椅上冷眼旁观,片刻,终于有急于抢功之人硬拼出一道口子,朝这官位最高的镇抚使挥刀而来。
银面具下冷笑一扬,只见他手一击案,案上一只白瓷茶盏登时跃起一尺,被他稳稳持在手中。
他指上施力一抛,瓷盏打着旋稳稳朝那人飞去,当空未见有半滴茶水溢出,下一刹却听“啊”地一声惨叫,正凶悍袭来的波斯壮汉仰面倒地,被瓷盏砸中的面门鲜血四溢,瞪着双眼已然气绝!
周遭众人俱是一惊,奚越掸手起身,提靴一踏太师椅:“自认功夫过人的冲我来!余下的,就当给我这帮兄弟磨刀了!”
一时间,近处竟无一人敢上前。正与张仪过招的男子听言面色陡寒,招式顿时凶狠,显然想尽快了结了张仪好去与这戴面具的怪人过招。
玎珰玎珰,火花四溅。这人身形健硕,招式又急又狠,几十招下来张仪竟有些招架不住,无意间一刀挡得晚了,便见眼前精光一闪,肩头剧痛!
闷声一哼间,对方已又一刀劈来,张仪匆忙提刀格挡,被对方抵着连退数步。突然间,余光中光影一闪,张仪侧眸定睛看去,登时心弦一提:坏了!
几步外令一波斯兵士已挡开原正过招的百户,提刀向他砍来,他却难以抽身应战。张仪一时窒息,脑中思绪飞转,无计可施间骤闻身后一声惨叫,再望去,便见那人已栽倒在地,颈间鲜血横流!
奚越抽刀回身,纵身跃起轻踏过两人肩头,转瞬间足见已落在二人相抵的刀剑上。那波斯壮汉悚然一惊,匆忙抬头,正巧被她一脚踢中下巴,迎面掀翻!
奚越空翻落稳在地,蓦然脱离险境的张仪懵着:“……大人。”
“张千户身手不行啊!”奚越轻然而笑,见那壮汉打挺而起再度袭来,低身一滑自他身侧溜过。壮汉手中的波斯弯刀携疾风狠劈向他,腕上忽被一触,倏然看见他的手已擒在自己腕上!
奚越清晰地闻得这壮汉心跳咚咚一沉,然而他反应竟极快,顷刻间已换手持刀,不管不顾地向她的擒在他腕上的手劈来。奚越一惊,匆忙抽手,刚一松开却见对方劈来的刀也已猛然收住,眼底顿时一震!
——看来他刚才那一刀是要劈他自己的,那么……
果然,只听那壮汉稳住气息,蹩脚的汉语中满是惊异:“白鹿门人?!”
“你倒懂得多!”奚越牙关咬紧,飞速踅身横刀劈去,玎珰之声登又震起。那壮汉显然阵脚已有些乱,边与他过招边屏息紧盯着他,似是想寻得他的弱点。
奚越隐觉不对,挥刀反手劈去虚晃一招,左掌悍然拍向对方心口。那壮汉对白鹿门的厉害有所耳闻,心知已避不过,将心一横伸手抓向他的手腕!
“噗——”波斯壮汉一口鲜血喷出,但攥住他手腕的手愣是没松。只觉掌下脉搏噔噔噔跳了几下,壮汉惊然抬头:“你竟是个女……”
——千钧一发之际,似乎就算奚越的招式再快也已挡不住他这句话。然而,就在那么白驹过隙间的刹那里,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奚越背心灌入,她尚不及作出分毫反应,那波斯壮汉攥在她腕上的手便已被撞开,整个人都被弹退了几尺,没说完的话也自然咽了回去。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