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简成将戎王的慌乱与尴尬极复耐心地?品了一品,悠然道:“戎王?”
四王子提着酒壶起身:“儿臣为父亲添酒。”这一下?,正遮住戎王的目光。
穆简成心底不悦,杯盏一搁,置在桌上,听到动静的四王转身,正对上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一时惧然。
正是深夜,薄雾冥冥,不远处的湖水与玄穹融了,分不清界限,几盏宫灯犹如天灯,遥遥招式着宫室所在。
不一会?儿,两个北齐将士拖了人扔来。“穆汗,你做什么!”
大王子惊起,穆简成冷笑:“把你们的人还给你们。”
下?方?身负重伤的人正是当初扣押呼延奔的将士。穆简成鼻音沉重嗯了声,将士开?始朝四王攀爬,求救,四王大惊,可将士的声音仍然落到众人耳朵里,朝臣窃窃私语,大王子发难道:“他说的是真的?穆汗遇袭果真与你有关?!”
推脱不得,解释不得,四王铁着面沉吟,总不能?说一切都是父王指示。
“原来真是你!”大王子转身对穆简成,“是四弟糊涂,还望穆汗宽宏大量,莫要影响戎齐之交!”
穆简成微微一笑,眼睛还是冷的,静观父子演戏,至于他们说什么,不十分在意。
一派剑拔弩张中,李勖倒是闲散自得,他只?做寻常装束。
但还是难掩雍容,自饮一阵,看向林风眠,她的位置听不到前头的烂事,正与个贵妇打扮的女子嬉笑交谈,见?久久都没回视自己,李勖挑眉摇头。
穆简成漠然地?收回视线,抬首望月。
今夜,谁都别?想好过。
四王子苦笑道:“父王,不如让女眷先去湖心殿休息。”
“也好……”
很?快,林风眠与贵妇们都被邀到湖心那处宫殿,过桥时,有人吵起来,说一群人住一起糟心,要回自己住的地?方?,被无情回绝。
乌娜珠渐渐感知到势态紧张,捏着林风眠的手?小声问:“是不是王上生气了?为什么不放她回去?”
恐怕比这更严重。
不过这话林风眠没有说出来,以免乌娜珠惊恐喧哗,惹来注视,她一面吩咐田庄去桥那边打探消息,一面让田翼细心注意着身边的动静。
很?奇怪,她出奇地?冷静,这份冷静不知是源自对李勖的信任还是对自己的,总之她并没有以往遇事前的紧张。
河对岸灯火通明?,虽然方?才极断的功夫就?增了不少兵。
但到底没有打起来,见?过大世面的妇人们压根儿没当回事,四散休息、闲谈。
许是被林风眠的严肃感染,乌娜珠十分惶恐。
“风眠,究竟怎么了?我家王爷会?不会?有事?”
“我也不知道。”
田庄回来,附耳说了几句,林风眠冷汗便冒了出来。
戎王呕血昏厥,前头是四王子掌兵。
这架势,林风眠太熟悉了,前世她见?证过太多次,因而不必多番确认已能?断定这是一场夺宫。
只?是穆简成站在哪边,大王子与二王子又?做了多少准备,李勖是否知情,她不得而知。
她看着乌娜珠道:“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你家王爷不会?出事,因为今夜他绝不是被势态推着走?的那人,一会?你要跟着我,还有……”
她顿了顿,终是决定对乌娜珠道,“尽量安抚住各位王妃。”
“田庄,再探,记得仔细听太医怎么说。”
这时田翼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来他还有别?的任务,林风眠不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