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右贤王,是不足挂齿的。便是加上右贤王身后的族老,穆简成也毫不惧怕。
过去一年,他锐意改革,不惜用铁腕、施重典,在族老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激起民怨沸腾,也要将这?些人的权柄夺得一干二净。
兵权,盐铁税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他可毫不含糊地讲,右贤王在戎境作乱,留都内右贤王的支持者,早已被禁军拿下。
可如果呼延奔反了?……事情复杂起来。
他决定之事,多?由呼延经手,若他有二心,又岂会真?心执行?
至于禁军那边有没有真?的得?到自己的诏令,也就成了?未知数。
再则,他将目光看向李勖。
李勖可信吗?他不得?不防。
而李勖想的就简单多?了?,他与穆简成说不上有交情,当?初在北郡六洲齐军协助过北府军,是该记他这?份请的。可是穆简成同样劫走了?林风眠,算是功过相抵。
眼下,帮与不帮,只看哪头对自己与她的境况更有助理罢了。
短暂思虑后,决定帮。
一则,他认准穆简成有绝境翻盘的能力,这?乱世,不多?他一个。
再则,离开戎国,或许要借助穆简成的力量。
李勖道:“我可以留下你,但是想住在这里,凡事需听我的安排。”
穆简成高兴坏了好吗,一开始他以为这?小子定?会公报私仇,把自己赶出去。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感谢李勖的,更不会在李勖面前表现出些许高兴。
在穆简成看来,李勖之所以答应他暂住,也是在林风眠面前装一装「大度」,又或者,是林风眠想留下他但是不好意思直接说。
想到这里,穆简成倒是不自觉地咧开嘴角。
林风眠推门进来:“王爷,早饭好了,出来吃吧。”
“风眠,谢谢你……”穆简成双手?捧着滚烫的茶盏,眸中泛着点点泪光,“真?的,谢谢你。”
林风眠古怪地看向李勖:他怎么了??
李勖:大概是脑子病了?。
早饭不宜吃太油腻的,田翼只准备了?烤饼与白米饭,酱牛肉切成薄薄的片,整齐地放在盘子中,各色蔬菜一样取一点,用热水焯好,加上盐、芝麻、醋一拌,这?就好了?。
这?些天,李勖和林风眠都爱这么吃。
本来还应该有一道「凉拌松茸」,可是松茸这东西实在名贵,以前在四王子那伺候时,四王子也不能日日吃上,田翼实在不舍得?让姓穆的浪费了?,这?道菜就没做。
食物端上来,穆简成差点哽咽出来,林风眠是有多?爱我——
一个平平无奇的质子,怎么吃得?起牛肉?还不是她为了招待我。
蔬菜虽然简单了?些,但是刀功极精细,看得?出是为他下功夫了。
穆简成足足吃了?两碗米饭,实在是香,完后一擦嘴,看着林风眠:“你的好意,本汗领受到了,本汗十?分感动。”说得是大实话。
林风眠秀丽的眉毛一蹙:“穆简成,你又闹哪出?”这?是害羞了?,他懂,穆简成抿嘴笑了?笑:“没什么,本汗开心而已。”
“好了,我们上街吧。”李勖起身,林风眠点点头,也跟着起来,回屋取披风。
穆简成心头不悦,怎么他老?是蹦出来打扰自己,一会儿,林风眠回来,问李勖车马可准备好了。
李勖有点为难,他是担心她滞食肚子不舒服,这?才提出走一走。
可这丫头越发地懒了?,坐车还怎么消食?所以告诉她,今日不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