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摘与?林潮止相对?而坐,云栖到后微一施礼,拿起几上的酒壶便饮。
这壶桃花酿是乙亥年沈摘埋于自家院落的,原也是一时兴起,赶着落红不扫徒手捧了些许。
今年挖出,竟成唇齿留香的佳酿,才顿悔当初酿的少了。
一共就有两坛,一坛除夕当日与?家人饮尽,剩下这坛拿来?与?潮止下棋对?饮。
眼下云栖一口?就将「五载」喝去大半,沈摘有些心疼。
好在云栖没继续去动另外一半,问?道:“怎么?怀柔姑母不来?咱家了?”
潮止是刚直之人,听他发问?,先是不悦:“不好是非长辈。”
云栖挑挑眉:“哦,那??辈可否?大哥,霍璟的母亲为何不来?咱们府上了?”登时得了潮止一记白眼。
对?面沈摘勾唇微笑:“霍府添丁了。”
“昭安,我教育家弟,你不要添乱。”潮止不悦,又担心云栖出了这院子冒失去问?别人,传出去不知得罪多?少人,遂将事情不添一分,亦不减一分地说与?他。
霍宏被降职,一月有十日赋闲在家,怀柔起初十分快慰,走亲访友的,林府与?哥哥家去的最多?,却丝毫不知,有人在自己眼皮子下暗度陈仓。
霍宏在家中停留的时间多?了,见后院人的机会也就更?多?,这一来?二去,令姨娘有了身孕。
叶敏青瞒得极好,显怀才对?外说自己有了。也是林怀柔心思早从后院飞出,平日瞒不过她这当家主母的事,却轻轻松松瞒过。
几日前?叶敏青产子,母子平安,怀柔哪还有心情抛头露面。
云栖唏嘘,难怪这些天见到霍璟脸色低沉,家中多?个庶弟,定会分走父亲的宠爱。
三人又说了阵,两人第二天都还有早朝,便自觉散了。
却说北戎的节庆不及中原别致,但三月一过,也是接踵而至安排得甚是密集。
李勖又被请到行宫几次,面对?一些有心之人的「不情之请」,拒绝了,也就当是忘了。
马车来?,马车往,什么?时候回来?,小院的灯火永远为他亮着。
这日难得清闲,李勖准备驾马车带林风眠出去玩。
“今儿什么?日子?”她问?。
“本王带你踏青去。”
算算时间,也该寒食节了,戎人不兴祭扫,他们遂计划带上美酒佳肴,遥祭祖先,然后信马由缰,兴尽乃回,想来?极惬意。
李勖捏着她的手拉至自己跟前?,看着她温声道:“那天我替你梳发,今天换你来?为我梳可好?”
林风眠眨眨眼睛:“好啊……”这有多?难。不无纯熟地绕到身后,左手执冠,右手执梳。
半炷香后:男人头发原来?这么?难料理的吗=o=
莫说将发束对?折自碧玉冠掏出,这过程中头顶的碎发不能?乱不能?松,冠与?后脑又要严丝合缝,极麻烦。
废了好大劲儿,终是完成,一炷香早化成了灰。
“咱们去哪里?”车上,林风眠兴奋地问?。
李勖惯是心有成算,这次出行,早在两日前?便计划好路线,因?以不慌不忙回答说:“碣石山。”
“好耶!出发!”
谁知一到地方?两人便傻了,说好的山呢?怎么?成湖了?
问?那撑船的老汉,老汉放下长长的船桨,道:“二位就有所不知了,曾经这里是有坐碣石山的,只是沧海桑田,几百年过去,反倒成为一片湖水。”
林风眠有些气馁:“那就不要叫自己「山」来?误导游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