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上前,拉起大哥的手,云栖见状,也去拉另一只,一下子三人又回到小时候。
潮止用手去揉林风眠乌黑的长发,目光柔和:“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都过去了。在外面我很惦念你们。”
林风眠的眼睛还是像小时一样漆黑明亮,长长的睫毛时而将满目光华掩地含而不露,看上去楚楚动人,美貌又添三分。
“我今后只想和你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人,林潮止才更确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斜阳低垂,悬在天边要落不落,云朵被烧得通红。
穆简成放下舆图走了出来。帐外,风沙剧烈,这关外还真是没有一点儿春色。
他毫不留恋外面的景色,一转身又回到帐里。
“呼延!”
“在!”
“也是时候见一见那群老顽固了。”
“是,大汗日理万机,一直在外奔走,再不回去,大都的人就要红眼了。”
穆简成眸光一动,但笑不语,单手转着几上那块缺角老砚,末了道:“这样,你让许罔传我旨意,多跑趟留都。”
“是!”
这日大都朝上没人缺席,穆简成端坐于王位,左右贤王垂首站在众吏之前,二人身后,就是狄齐八大族老。
颇有分庭抗礼的意味。
“自大汗将矛头指向南国以来,成果喜人,臣想何不就此称帝,巩固已有威望?”
“臣也赞成夏老的提议。”
底下人迅速交换眼色,穆简成看在眼里,未说可与不可,单拎出名武将,随意一问:“你觉得呢?”
“臣以为不可,如今我齐致力收复失地,本就得罪了草原上的邻居,一经称帝,难免成为众矢之的,往后的仗更不好打了。”
“莽夫短见,”夏族老轻嗤,“只看眼前蝇头小利,暂时的安逸,不顾春秋大业。”
穆简成又遥遥一指,这回定在了左贤王,左贤王出列,温文尔雅道:“凡事需看两面,称帝短期内是会树敌不错,但放眼漠北,多是不成气候的小部落,即便九部联盟再现,亦不足为惧。相反这个甜头如果让西面的戎人先吃了,后面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更何况,南梁还在虎视眈眈。”
眼下之意,是站在族老这边了。
这些人的盘算,穆简成再清楚不过。不去揭穿,单斜往交椅里靠了,目光轻眯:“如今有办法一石二鸟,免我齐腹背受敌。”
“真有这样的办法?”
“怎么左贤王不信?”穆简成问道,“与南梁议和。”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万万不可,梁人口蜜腹剑,我们是不会得到好处的。”
来时呼延奔已知晓全部计划,当下穆简成正襟危坐,默不作声,他接过话来:“议和并非求和,成与不成,端看诚意,戎人就是我们的诚意。”
“大汗的意思是要背弃和西戎的盟约?”左贤王震惊不已,“十年盟约,是父汗定下的,如今已到第九年,穆简成你这么做,不怕别人嘲笑你背信弃义?你以为梁人又凭什么信你?”
穆简成哂笑一声,正直腰身,直视左贤王,语气再温和不过,听的人莫名心虚:“你以为父汗真的看重信义?他老人家若在世,最扼腕的就是你们这群草包把与戎人的盟约维持了九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