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十四岁时,大大不同。也是因何,就连林怀柄在内的林姓人,也没认出这侄女。
其他宾客,莫不是如此想。
就在刚刚,林怀柔说完话看过来,正对上林风眠的一对杏目,分明平静如许,却仿佛含着万千情绪,看完便自她身上略过了,实则已将林怀柔赤|裸裸刨开,令她极为不适。
林怀芝眸色一闪,笑道:“原来是风眠回来了,你说你这孩子也不提前知会声。”
“有些东西,提前知会了,就看不到了,”林风眠却是对林怀柄道,“二叔说是不是?”
林怀柄不为所动:“既回家了,就是喜事,赶明儿让你两位婶婶设宴庆贺一番,但今日我们长辈还有事商量,你且坐到一旁吧。”
林怀芝心道,二哥不亏是二哥,三言两语就把话头重新夺了回来。
林怀柄方欲继续追问丹书铁卷的下落,忽有下人引着名高大男子从院外走来,即便众人认不得他的军衔,也认得一身北府军的铠甲,不禁又敬又畏又惊,皆道今日林家的戏台可真是太大了。
一些个想抽身的,反而不急着走了,先看看再说。
男子走路带风,身上好像还有未从沙场驱散的血腥气。
林怀柄认得此人,乃是太子身旁得力亲随,黄有德,遂上前半步,将拐杖丢给下人,双手抱拳,毕恭毕敬道:“见过黄大人,有失远迎,失礼了。”
谁知黄有德看也不看他,径直自他身旁掠过,走到孟澜面前,做了一揖,朗声贺寿。
孟澜笑着将他扶起,黄有德又道:“在下奉命前来送信,贵府大公子所在之师大破敌军,三日前已经过了虎狼关,算算日子,这就回朝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坐下记挂着林家大公子的,直呼万幸,而对于孟澜来说,这个消息可谓久旱逢甘霖,她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按理说,消息不该这么快传来,林怀柄、林怀芝两人暗叫糟糕,又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可驱使黄有德跑一趟,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身边有人道:“二爷,三爷,不好了,不知什么时候,林府封院了,外人可以进来,咱们却出不去。”
“什么?”两兄弟一惊,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
正是这一眼,林风眠终于肯定自己的猜测,细声道:“等等,你想去哪?”
一道灰影嗖地一闪,林安已快一步冲了过去。
“小姐,就是他!”
“今早的泥瓦匠!”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让我回家。”那人道。
“是啊风眠,怎么还把院子锁了?宾客总要回家,黄大人也要回军中复命的。”林怀芝笑道,“快把门开了吧。”
谁料黄有德反倒坐了下来:“我不着急回去,留下来讨口酒喝,老太太莫要见怪。”
林怀芝人一僵,孟澜笑道:“大人哪里的话。”
林风眠冷冷道:“还不承认么,林安,搜身。”
林怀柄高喝出声:“这是干什么!”一众宾客脸色也不好看。
林安却立刻从男子身上搜出一个布团,慢慢展开,里面的糕点还完好无损。
林风眠的目光直逼得这人抬不起头来,也是在刚刚林安搜身时,她终于想清楚一个问题。
丹书铁卷,或丢失或损坏,那都是灭九族的大罪。
给林怀柄十个胆,他都不敢这么做。再者,前世林家人也没有因此被降罪。
后来怎么样了?她回忆着,祖母死后,林怀柄迅速掌握了林家实权,商铺由二房、三房分去,而大哥林潮止只得到了原本父亲财产的十不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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