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钟伦抬头了。
明明五官一模一样,但对方身上传来的气场却截然不同。作为面对面站着的人,席君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了被俯视的压迫感。
“谁派你来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却比冰川上的积雪还要寒冷,从上往下睥睨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像望着蝼蚁一般漫不经心。
阿如没有吭声,也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瑟瑟发抖,她只是站着,不卑不亢地盯着他。
不怕死?
像是嗅到了鱼腥味的猫,他饶有兴致地绕着阿如转了一圈,偏偏嘴里吐出的话比蛇蝎还要恶毒。
“柔弱,瘦小,干瘪,他们不会真以为像你这样的人能够让我手下留情?”
剧本中,阿如此时应该会被他踹倒跪地,不过在面对席君时,钟伦脚上一个虚晃,并没有真正的踹到她。
毕竟席君什么都不懂,只是对对戏的话完全不需要太认真。钟伦是这么想的,大家也是这么想的。
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席君居然接上了他的假动作。席君一个踉跄,吃痛地跪下,就连脸色都苍白了许多。
众人一惊,双手捂嘴,把喉咙里的抽气声堵了回去。
阿如仰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倔强:“没有谁派我来,我是自己来的。”
她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不让自己暴露过多的情绪。
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得到他的注意,但却又对他的一举一动充满了畏惧。
这种又敬又怕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男女会有的情愫。
原本还在葛优瘫的南望忽的坐直,颇有兴趣的瞧了起来。
既然席君配合自己的演出,那钟伦也不能辜负她的期望。
缓缓走到阿如的面前,望着眼前这个充满谜题的俘虏,澹常的眼神像毒蛇一样黏腻冰冷,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悬在头顶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阿如甚至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不自觉的开始发抖,阿如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威压,缓缓垂下了眼眸。
蓦地,她略显消瘦的脸颊被狠狠捏住,澹常一个用力,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自己来?那就更让人不得不提防了。”澹常扬起自己标志性的笑容,但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阿如眨眼的频率不自觉加快,眼神同澹常一样意味深长。
这种充满征服欲的姿势,谁又会是谁的猎物?
“卡!”
演到了精彩处,南望激动的大喊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叫好,工作人员们也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现场好生热闹。
但等欢呼声结束之后南望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坐在监视器前,而他们也没有在真正的拍戏。
对于自己的一时失态,南望窘迫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过这依然抵挡不住他的好心情。
“一改动之后,这种感觉就对了。”南望感慨的晃着脑袋,“之前的对话虽然符合逻辑,但总是缺了点什么。”
他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只能手指相互摩挲着来比划,但他想不出别的什么动作,只能用搓钱的手势来代替。
“现在这种感觉就对了,不过还是得继续修改,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钟伦不愧是他一直看好的男演员,发挥的依然稳定又完美,但今天让他更感到惊喜的是席君。
“真的是第一次演戏?”南望啧啧称奇,背着手绕着席君走了好几圈,像是发现了什么稀有动物一样,“哎,小君君也是个好苗子嘛,长得有特色,演技也有灵气,哎哟~”
南望的这番话完全发自肺腑,如果说她是第一次接触演戏就能演到这种份上,那绝对是个天赋型选手,只要稍加打磨,所有人都难避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