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大喜过望,她道:“媚儿,多谢你。”
燕媚坐着崔夫人的马车来到崔家,直奔崔蘅芷的院子。
饿了三日的崔蘅芷躺在床榻上,一旁的侍女正在苦口婆心的劝她吃东西,可崔蘅芷硬是连眼神都不肯给一个。
燕媚瞧着她消瘦了不知多少,满眼心疼的走过去,那侍女认得燕媚,要行礼,被她拦住,燕媚顺势从她手里接过汤碗,道了一句:“让我来吧。”
侍女听话退到一旁。
崔蘅芷身子已十分虚弱,听到燕媚的声音,她睁开紧闭的双眼,猛地抓住燕媚的手指道:“媚儿,你来了,我快要死了,临死之前能见着你,我心里真高兴,之前听说你被关押在天牢,我心里很是着急,想要去救你出来,阿爹却拦着我,我心里好恨啊,我恨我生在崔家这样的高门大户里,行事半分不能自主……”
说完后,她眼眶便湿了,眼眶里泅出泪光来。
从前她还想通过崔家搭救燕媚离开王府,那时燕媚阻止了她,想必就是知道阿爹不会答应,所以才不肯让她为难。
燕媚叹了口气,崔家是北齐第一大族,族中人才辈出,规矩也严格。
崔家家主又是极注重家族利益之人,儿女婚姻也大多操控在手中,而这点上燕朝玉倒是甚为开明,她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等丧气话,不过是一门亲事而已,哪里值得你不顾自己的性命,你快吃些东西,吃饱了咱们才能想法子退婚。”
崔蘅芷眼泪淌出来,顺着眼角流下来打湿了枕头,她道:“如今还有什么法子,圣旨赐的婚,如何能改,只要想到嫁给那个人,我还不如去死。”
燕媚却舍不得她去死,她道:“此事我帮你想办法,你先吃点东西……”
燕媚其实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她脑海里倒是闪过要去求慕祈的念头,可想到如今自己与他的关系,又将这个想法给彻底按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燕媚好说歹说的还是劝着崔蘅芷吃了些东西,等她从崔蘅芷的院子里出来,已经到了正午。
她跟崔夫人道别后,离开崔家时,见到拐角处停了一辆马车。
她瞧着那马车有几分眼熟,这时,站在马车前方的护卫朝她走过来,近前行了个礼:“燕夫人,王爷有请。”
燕媚的行踪一直都在他的监视当中,他知道自己来了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燕媚本不想搭理他,念及崔蘅芷,遂改变主意,跟着护卫前去。
护卫在她面前,将马车帘子打起。
她看到帘内露出一双朝靴,和绣着金蟒纹的袍子下摆,见她犹豫不肯上去,里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他道:“媚儿,怎么,你还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都到了跟前,若是不上去,倒显得胆怯,燕媚咬咬牙,踩着下方的小上去。
慕祈的马车从外面看来并不起眼,里头却是宽敞华丽,摆着一方卧榻,卧榻上放着茶几,香炉,香炉内燃着松脂没药,很是醒神。
慕祈穿着玄色绣金蟒袍,头戴着通天冠靠在马车车壁上,冠带垂落在脸颊两侧,精神似乎也恢复的不错,面若冷玉,目若寒星,依然如从前那般俊美清冷。
燕媚进入马后,跪地而坐,垂手低眉道:“王爷唤民女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她已经出牢几日了,这几日在家将养着,小脸蛋也恢复的不错,白莹莹的似雪。
她今日又穿着桃红束腰襦裙,她本就瘦了,腰身似能一手折断,桃红的丝带一束,越发显得纤细可怜,随着身姿轻摆,似不堪承力。
慕祈眸光落在她的细腰上,又顺着细腰往上挪,那翘起的地方倒是越发显得丰。腴,慕祈想起从前两人在帷帐内耳鬓厮磨的日子,心头就像火一般灼着,他脸色却冷静如初,掩在袖中的手指悄悄握紧,他道:“没什么事,知道你来了此处,过来看看你。”
待燕媚抬起头来时,他已经将目光收回,燕媚水莹的眸子看着他道:“王爷既知道民女来此,那便也知道民女为何事而来,岳州王与蘅芷的婚事并不适合,王爷可否劝说岳州王结婚婚约?”
慕祈听罢,长眉微挑,她大概还不知道,岳州王与崔蘅芷的婚事,还是他提议的,否则以高景行那怂货的性子,断然不会下这么快的决心。
而他之所以建议圣旨赐婚,也有自己的考虑在里面。
圣人身子骨不好,将来若是淮王登上大统,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打压他这个西北王。
他需得早做准备。
慕祈定定的看着燕媚,他贪念她的每一寸肌肤,此时目光留恋在她粉嫩的脖颈处,薄唇微动道:“你也知道,这是圣旨赐婚,不是本王能更改的事情,岳州王为皇室血脉,哪点配不上崔家三娘?”
燕媚微微蹙眉道:“岳州王风流成性,喜爱流连花丛,府上也有无数小妾通房,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上蘅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