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未免过于巧合。
他若不是派人监视她,怎么会将她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
燕媚掩在袖中的手悄悄的掐紧。
她蹙眉道:“所以,昨日裴大人的三勒酿,是王爷的人换掉的?”
燕媚了解裴星津的为人,他断然不会拿两坛子潲水去帮她请大夫。
只有一种可能是,这几坛子酒在不知不觉当中被人换掉了。
这种卑鄙之事,也只有摄政王能做得出来了!
洛宴清不以为然的说道:“燕夫人,黎大夫并不是靠几坛子三勒酿能打动的,即便有那两坛子酒,裴星津也请他不来。”
言下之意,就是承认那两坛子酒的确是慕祈派人换的。
燕媚气的俏脸生晕,身子微抖,她恼道:“洛公子,请你转告王爷,他与民女已无瓜葛,民女之事不需他操心,今日欠的人情,民女往后会还他。”
洛宴清可不想去转述这种话,他不想伤兄弟的心,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燕夫人,你不如自己直接跟他说。”
心想,这个女人,真不知好歹。
说完,他拱手告辞:“在下还有要事,改日再登门拜访。”
待他转身那刻,燕媚轻软的声音传入耳中:“洛公子名满天下,风流潇洒,身边红颜无数,舍妹年纪还小,请洛公子手下留情。”
今日,洛宴清看到燕婳出现时,半分惊讶也没有,显然早就知道她是女郎。
细细一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慕祈既然将燕婳送去松珀书院,对燕婳的身份必然不会隐瞒。
也只有燕婳这傻孩子,会以为洛宴清被蒙在鼓里。
燕家的女郎都有一口好嗓音,许是祖籍江南的缘故,声音总比其他玉京的女子要娇哝软糯许多。
可这话听起来却不怎么顺耳。
洛宴清回过头来,脸上的神色偏冷淡,他道:“我与令妹是师徒之谊,燕夫人连这个也要反对,是否过于草木皆兵了?”
燕媚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只觉得洛宴清对燕婳,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她道:“那洛公子最好记住今日说的话。”
两人不欢而散。
日落时分,燕玄远从外头回来。
今日他显然比昨日要高兴,原因无他,他帮人写了两封送去幽州的家书,赚了二十文钱。
燕媚夸了他几句。
又告诉他黎不言已经来替燕朝玉正骨针灸过了,燕朝玉的腿三个月内可以康复。
燕玄远心中大喜过望。
转眼,暮色四合,屋内点了灯,燕朝玉昏睡了整天后转醒。
燕媚伺候燕朝玉吃了药,一家四口又用了夕食,这才各自回院子。
燕婳如今同燕媚住在同一个院子,夜深人静之时,燕媚沐浴出来,见燕婳坐在床榻上抱着膝盖发呆。
燕媚用巾子绞干头发,走过去,坐在她身侧问:“你在想洛宴清么?”
燕婳回过神来,“啊……”了一声,睁圆了双眼:“阿姐怎么知道?”
燕媚抿嘴轻笑,抬手点了点燕婳白皙的鼻尖,“阿姐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从小到大,你想什么阿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