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祈此刻就站在营帐外面,眸光穿过重重的夜色,看着混战中的士兵们,神色十分冷静。
忽然间眼前冷光一闪,二十几个士兵朝他杀来,慕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笑这些人不自量力。。
他的长剑可许久没有舔过血了,既然如此今日就拿这些士兵们的头颅来祭剑,他杀人的时候,就像用刀切豆腐一般利落,眨眼便全部解决,就连敌军将领也被他穿喉刺死,他猛地一挥长剑,将敌军将领的头颅砍下来。
这场厮杀直到天明时分才结束,宋鲸派来的八千士兵被杀的片甲不留,仓皇逃走。
慕祈的将士们小胜一场,士气大振。
吃了败仗之后,宋鲸也知摄政王不好对付,在城中按兵不动,与将士们谋划退敌之策。
这段时间,玉京城也不是很太平。
慕祈走后,朝廷里汹涌的暗流渐渐浮于表面。
当今天子年幼多病,身子一直都不大好,常年不离药罐子。
到了春日,受了些风寒,在龙床上躺了数日,这些日子朝政也搁浅了,只能交给太后来处理。
然而,太后毕竟只是一个后宫妇人,处理朝政方面能力尚缺,于是就只能倚仗怀国公和淮王高炽二人。
不过高炽也不敢锋芒太露,只是适当的提些意见,朝政大权都基本落入怀国公手里,怀国公刚愎自负,独断专行,让许多朝臣都十分不满,尤其是之前摄政王的拥趸,如今在朝中处处受到打压,日子过得很是不顺意。
裴星津干脆告假几日,刚好他也要去办点其他事情。
这日,裴星津又来到燕家。
过来开门的是燕媚,裴星津从门缝里看到一张出水芙蓉般的清艳面容,她穿着沈色束腰襦裙,裙子勾勒出她绝美的身段儿,她身上的气韵优雅,又透着妩媚妖娆的风情,裴星津眼底顿时燃气一簇亮光,朱红的薄唇勾起一丝笑,他拱手作揖,喊了声:“媚儿……”
燕媚透过门缝,挑起水莹莹的杏眼看着裴星津,若不是之前对裴星津此人稍有了解,瞧着他唇红齿白,对着小娘子嬉皮笑脸的样子,险些让人会误认他做登徒子。
他喊“媚儿”喊得这么顺口,燕媚听着却有些脸热,她懒得再去纠正他,想来裴大人一时半会也改不了,或者根本不愿意改,她没必要在一个称呼上斤斤计较,她道:“裴大人,家父外出不在家中,你来此有何事?”
燕朝玉的确不在家,他虽不良于行,可却不代表不能走路,杵了根拐杖就出去了,燕媚拦都拦不住。
裴星津这次并不是来找燕朝玉的,所以燕朝玉不在家中他也不介意,他迫不及待的道:“媚儿,我是来找你的……”
燕媚知道他直白惯了,裴星津对她的热情她能感受得到,可她真的不能接受,燕媚蹙了蹙眉,面露难色道:“裴大人,民女只是一个被放逐的妾室,实在配不上你,你还是莫要将心思放在民女身上了。”
燕媚不想拐弯抹角,索性就跟他实话实说了。
裴星津见燕媚三番两次的推拒他,也不介意,反正他有的是耐心,他道:“媚儿,你别误会,我这次来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要去草庐请黎大夫来帮叔父诊治么,我想帮你。”
燕媚这才拿正眼看他,杏眼里闪动着琉璃珠子般的光泽:“裴大人说的可是真的,只是大人如何能帮我?”
裴星津瞧着她杏眼转动时,粲然明媚的样子,心头忽软,他猛地点头道:“我知道黎不言有一个癖好,他喜欢品不同的酒,我特地从波斯商人那里买了几坛三勒酿,希望能让他改变心意。”
燕媚倒是没有打听到这些,既然裴星津说黎不言好酒,或许真的可以试一试,她此时对裴星津的态度已然好了许多,她嘴角带着微微笑意道:“裴大人,事不宜迟,不如咱们现在就去?”
裴星津看到她唇边的浅浅笑意,眉眼生动灵活,仿佛画中仙人活过来了一般,整个人都怔住了,半天都挪不开眸光,直到燕媚轻唤了声:“裴大人?”
裴星津这才回过神来,觉得别说是为她去请黎不言,就算是为她去死他也甘愿,他头点的飞快,“好,现在就去,媚儿,我已经备好马车了,你随我一同走吧。”
燕媚也没有回屋跟燕婳打招呼,恐她多想,便跟着裴星津出去了。
两人的马车才刚走,藏在燕家附近的暗卫就探出头来,那暗卫面无表情的将刚才看到的事情,一一记在自己的小册子上,然后又面无表情的跟上去。
到了黎不言的草庐后,马车停稳,裴星津打起帘子想要扶燕媚下来,燕媚只当没看到,径自从马车上下来。
两人行至草庐跟前,依然被上次的小童拦住,小童认出是燕媚,脸色不大好看:“师父已经说了,不会帮你阿爹治病,你怎么又来了?”
裴星津脸上笑容和煦,让人如沐春风,他道:“小郎君别着急拒绝我们,这次我可是带来了好酒给黎大夫,波斯的三勒酿,保证黎大夫会喜欢。”
燕媚瞥了他一眼,她虽不喜欢裴星津身上这股黏乎劲儿,但不得不说,此人真真是脾气极好,待人也能一视同仁,明明是个贵公子,却能让人感觉不出有丝毫的架子。
小郎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两手空空,仿佛不相信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