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奢求有一天这种人会真心实意地悔过,这个世界上就有这么些人永远是讲不通道理的,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耗费时间,让他们付出代价就足够了。
多说无益,徐婉直接吩咐她留在门外的保镖,“送客。”
张三爷这次过来自讨无趣,恨的牙痒痒,并不想就这么灰头土脸地走了,还想着在徐婉这里闹一番泄愤。
只是哪里由得他,进来的并不是徐婉的保镖,而是淮军的士兵。他带过来的人早就被控制了,他自己更是被淮军的士兵反手绑了出去。
“带走。”
张三爷又惊又恐,看向孟钦和,他这回倒好啊,自己给自己唱了一处鸿门宴。
徐婉闻声望去,才发现孟钦和正站在门外,他也正在看她,见她的视线投过来,嘴角微微一扬。
胡润生也在,他走上前来,问徐婉道:“小婉,你没事吧。”
徐婉笑了笑,笑容是自信、笃定的,“没事,他奈何不了我。”徐婉突然记起来,还和胡润生约了午饭,忙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胡润生倒是极绅士的,道:“没事,不打紧,你饿了吧?我们现在过去?”
他们往门外走去,淮军的人已经撤下楼了,却不料孟钦和仍在。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们方才说去吃饭的话他都听见了,胡润生是个体面周到的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问孟钦和道:“二少吃过午餐了吗?”
这并不是一句诚心的邀请,若是想要谁一起去聚餐,直接邀约就是了。
此刻已经下午两点了,孟钦和多半是吃过了。
“吃过了。”
胡润生看着孟钦和,有些勉强:“那……您?”
孟钦和目不转睛地望着徐婉,注意!着她脸上任意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他想看到的变化,他只看得出她看上去心情不错。
孟钦和停顿了一下,道:“不过现在又有些饿了。”
“二少一起再去吃些吗?”她极其自然地开口。
到了胡润生方才定好的包厢,胡润生一副做东的架势,替徐婉和孟钦和拉开了座位,他拉开的是一侧靠窗以及它对角的两个位置,然后极其自然地坐在徐婉的对面。
孟钦和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来。
这顿饭原本是胡润生替徐婉送行的,因此聊的也是今后的打算。胡润生一开始还有些顾及孟钦和,可想着徐婉就要走了,便也顾不上了,问徐婉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回平城的女子银行吗?”
徐婉只回答了这个问题的一半,“我已经跟凯特提辞职了,不回去了。”
徐婉笑了笑,只答:“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这几年我也攒了不少钱,足够我花很长一段时间了。”
孟钦和一直没有说话,胡润生又问:“你哪天的火车?行李多吗?”
听着语气,胡润生是要送她。徐婉摇了摇头,道谢:“我东西不多,到时候也不一定是坐火车走。”
徐婉话音落下,孟钦和虽然依旧不动声色,脸色却又沉了几分。若是不坐火车,乘渡轮离开恐怕是要去更远的地方了。她如此守口如瓶,是谁都不愿意告知,还是只是因为他在。
不得而知。
胡润生也微微皱眉,孟钦和在,他有些话也是不好说的,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话好。
这个时候倒是孟钦和开口了,他没有与徐婉说话,确实抬起头不经意地问胡润生,“听人说你有一个洋灰厂子?”孟钦和用的很平常的语气,仿佛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饭局。
胡润生不料孟钦和会问他这个,迟疑了一下,才答!:“是的,二少,您问这是?”
徐婉也不知孟钦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手中的牛排切了一半,抬头去看孟钦和。孟钦和侧过头来,看向她,话却是对胡润生说的:“她们家门前那条路年年内涝,除了地势低,道路本身的修建也有问题,这个问题市政厅近期会去解决,应该需要不少洋灰。”
听到孟钦和这么说,胡润生的态度立即殷勤了起来,道:“对,我那个洋灰厂的设备都是从西洋进口,我后来还自己画了图纸改进了一下,质量绝对不比进口的差。”自从杨诗音和孟家的婚事黄了之后,他原以为坤州的生意往后会难做了,哪里料到孟钦和还会主动与他说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