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金城十分安静,虽然官邸中的佣人已经开始忙碌了。官邸门口的动静入了一旁洋楼中人的耳,替杨诗音盘发的佣人小兰,看了一眼窗外,笑着道:“呀,居然这么早就有人来贺了?”
杨诗音抬头瞥了一眼小兰,眼带笑意道:“谁呀?”说着微微起身往窗外看去。她这一眼望去,视线再也未能收回来。
官邸前不允许停车,士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徐婉也不犹豫,让陈立将车开到路边去,自己大方下车,正色对那为首的士兵道:“我找你们二少,他现在在吗?。”
“有请帖吗?”
“我不是来喝喜酒的。”
那为首的士兵有些轻慢,笑道:“二少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何况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二少哪有功夫见你。”
“我就问他几句话,不耽误他,劳烦你们去通报一声,就说一位姓徐的小姐找他有事。”
为首的士兵嗤笑了一声,原想回绝,却被身旁的一位卫兵轻轻拽了一下,不知低语跟他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方才那士兵转过身来,仔细打量了一眼徐婉道:“徐小姐是吧,我去帮你问一声,你先在这里等着吧,二少醒没醒,肯不肯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徐婉站在原地,天上飘着蒙蒙细雨,官邸前的一双双眼睛都在用余光窥探她。
徐婉视若无睹,这汀洲官邸中的每一处院落的模样她都记得,她的思绪早已闯了进去,站到那个人面前质问他,你凭什么这样做?他们口中高高在上,见一面都是奢求的二少,时至今日,她突然发现她自己一点也不害怕了。
此时的孟钦和已经醒了,也换好了正式的戎装,正坐在书房心无二致地批文件。
宋存山敲了下门,走进来笑着道:“二少,不差您今天这一会。”
宋存山原想趁着孟钦和心情好与他说笑,哪知他神色淡淡的,手中的钢笔飞快写下两行批注后,才抬起头来,将文件递给他,“今天不能出什么乱子。”
宋存山接过文件,应了声,“是,您放心。”又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上午也会有客先来官邸祝贺。”
他点了下头,有些漫不经心。
宋存山出门后,迎面便遇上了前来通报的侍从官以及岗哨。
“宋副官,二少醒了吗?”
“什么事?”
那士兵接话道:“有一位姓徐的小姐现在正在门口,她说想见二少。”
“姓徐……的小姐,她现在就在门外吗?”
“对,现在还等着呢。”
宋存山犹豫了一下,刚准备转身往书房那边去,却突然被人叫住,“宋副官,您等一下。”
来人是官邸里的小丫头小兰。
孟钦和看着窗外出了一回神,站起身来,他是一点一点看着天色渐渐亮起来的。他其实一夜都没睡,起先是睡不着,索性就批了衣起身看书,不知不觉听了一夜的秋雨。
娶妻生子也算是人生中的大日子,或许很多人都在这一晚难以入睡。
雨已经停了,孟钦和准备出去走走,还未推门,只听见门外有人边走边嘀咕,“你说那徐小姐大清早的过来做什么?”
“谁来了?”孟钦和推开门。
门突然打开,加之他语气并不是很好,那个侍从官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不敢说。
孟钦和冷眼瞧着那人,脸上有愠色渐起。
徐婉在官邸门前等了好一会,终于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徐婉往前走了几步,“宋副官,二少呢?”
宋存山没有直接回答,笑容稍有些尴尬,只问:“徐小姐你这个时候过来了是什么事?你不会不知道今天是二少和杨小姐举办婚礼的日子吧。”他似乎以为她是刻意来做梗的。
在那些男人眼中却是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妄想通过生孩子来攀高枝,却还是抵不过身世卑微,只能眼睁睁看着妄想共度一生的人明媒正娶别的女人,有怨气也是难免的。
或许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很多人也会以为她是故意去毁人婚事的。徐婉已经不在乎这样的误解了,开门见山道:“宋副官,糯糯不见了,她在哪里?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宋存山将信将疑,连连摇头道:“没有这事啊,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