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钦和受伤那一晚胡润生就回来了?
徐婉十分意外,一时懵了,只好问宋存山,“宋副官,那你知道胡润生提前回来做什么吗?”。
宋存山有些为难道,只说:“他们审讯室那边还没有结果。”
一听到审讯室这三个字徐婉有些急了,她之前大概听人说过,淮军的审讯室就是活棺材,又是上烙铁上刑具的,人进去了就算没有要命,都得扒一层皮下来。
徐婉连忙问宋存山,“宋副官,胡润生还好吗,没有刑讯逼供吧?”然后转过头去求孟钦和,“二少,我可以去看一眼他吗?”
孟钦和没有表态,宋存山连忙说:“徐小姐,审讯室那边二少已经吩咐过了,您不用担心,胡先生现在还好,之后有什么消息,我都会跟您和二少说的。”
原来孟钦和已经吩咐过了,听宋存山这么说,徐婉那颗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下来,“谢谢你,宋副官。”又转过身跟孟钦和道谢,“谢谢二少”。
孟钦和只轻轻点了一下头,一边往那张梨花木圆桌走去,一边招呼徐婉:“你还没有吃早餐吧,陪我过来用一点。”
徐婉其实已经吃过了,但他主动开了口,徐婉也不好拒绝他。
桌上除了牛奶、吐司、煎鸡蛋,还有稀饭和包点,徐婉走过去,在孟钦和身边坐下。
徐婉心不在焉的,还在想胡润生的事情。她不知道胡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么些年再重逢,他们都不是最初的模样了。她只希望那些变化能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徐婉冷静下来,她其实也明白,让她去审讯室是不可能的。上次的枪战就是冲着孟钦和去的,他现在虽然回了金城,却也不宜过多地出面。
他虽然看上去什么事,甚至让徐婉都忘记他负伤的事情,可设身处地去想,他其实也不容易,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如今的每一步都如同在走独木桥,出不得任何闪失。
孟钦和肯出手帮她,委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孟钦和只低头喝牛奶,并没有吃桌上摆着的吐司。
徐婉原本记得他是爱吃吐司的,才发现一来是他在想事,二是因为吐司摆的远,他现在是不能有幅度过大的动作。
宋存山已经先发现了,主动帮孟钦和将吐司往他身边端过来些。
徐婉也反应过来,接过宋存山手中的盘子,“宋副官,我来吧。”说着,她拿起一片吐司,然后在上面轻轻抹匀一层黄油。
徐婉给孟钦和准备吐司,又有佣人端来别的,宋存山则将这些早点摆放到桌上。毕竟孟钦和负了伤,多几个人伺候他也是应该的。
哪知他突然开口:“不用都拿过来,这个她喜欢吃。”
徐婉不知道孟钦和在说什么,抬起头来,才发现宋存山已经将一盘生煎包端到她面前来。
去年的时候,他特地给她从金城最有名的那家店带过生煎包回坤州,那一天她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从汽车里走出来。
就是这辈子的事情,遥远得却像上一世的回忆。
可是徐婉也记得今天早上女佣过来帮她换衣服时,她接连试了两身旗袍都挤了。徐婉原以为只是旗袍的原因,又换了一件腰松些的连衣裙,却还是紧的,只能凑合着穿。
她那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满衣柜的新衣服并不是为她准备的,她不小心动了别人的东西,连同她住的房间其实也是。
她其实并不介意他对她冷淡,只是不喜欢谁心里明明装了一个人,却对她又是若即若离。
徐婉受够了这样不清不楚的好意,上辈子、这辈子她都已经做腻了替代品,这一世只想做她自己。
徐婉将黄油抹好放到孟钦和的盘子里,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去碰那些生煎包。
这两天一直在下雨,吃完饭后孟钦和先躺着休息了一会,不一会儿便有家庭医生过来查看伤势、换药。
医生原本是嘱咐他卧床休息,可孟钦和躺不住,先是在房间里看了会书,可还是觉得闷,便让徐婉陪着他去走廊上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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